他輕聲嘆氣，取下身后鐵匣，放到程墨身前，朝著程墨又是深深一拜。
“不要再說了，”程墨猛地出聲打斷，聲音幽冷冰寒。
道士睜著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我不會原諒你的，”程墨說得確鑿，可臉上卻閃過一絲呆滯，聲音變得虛弱無力，像是悄然飄落的楓葉，“我也不會原諒我自己……”
很早以前，他在北國殺死兩個槍手，當時，他說過一句話。
“世上的人，自以為聰明，卻總是喜歡選擇最愚蠢的做法……”
最終，他也成為這樣的人。
他總以為，依靠自己的能力，無論情況再怎么惡化，他都會有能力改變。
現在，愚蠢的他，同樣要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在道士的目光中，他艱難地撐起身子，這一刻，他身上肩負百千上萬的性命，每一條，都壓得他無法呼吸。
但無論如何，犯錯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下一刻，無形的怒火隨風暴漲！
……
傳說，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龍蛇之變。
魚躍龍門，可化神龍，而人，想要蛻變，同樣不易。
人類，是脆弱的，也是強悍的。
正是因為，弱小者，可以在人生當中，逐漸打磨自己。
蟄伏千秋，一鳴驚人。
此為，龍蛇之變！
……
程墨踏步走在荒原之上。
胸腔中，沉郁的悲慟被講怒火點燃，熾熱通天，凌厲的冬風都吹不滅他身上的郁氣。
他微微彎身，捏起一柄染血的大纛，又提起刀劍，踉蹌著往前走去。
老道站在原地，久久無言，最終朝著程墨離開的背影，雙膝一彎，跪倒在地。
他拿著地上的鐵匣，雙手高捧。
“小道蒼玄，愿以賤命，祭奠神靈！”
“噗！”
道士忽而噴出大口濃血，仰面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鐵匣染血，微微洞開。
遠處，程墨依舊前行。
他一手扛旗，另一只手將利劍放回腰間，手指彎曲，放在嘴中，發(fā)出一聲尖利的長嘯。
片刻之后。
“唏律律！”
一匹戰(zhàn)馬從遠處奔馳而來。
程墨再次吐出一口淤血，艱難翻身上馬，將旗桿橫攔在背。
狂風如注，霎時，旌旗搖曳。
“駕！”
程墨猛地一喊，聲若虎吼，朗朗有力。
“踏踏踏！”
戰(zhàn)馬嘶鳴一聲，沖刺而去，馬蹄飛濺，將細碎泥點踩碎。
寒風呼嘯，永不停歇。
赤褐色的大地平鋪開去，一人一騎持戰(zhàn)纛奔馳，騎士身軀挺拔，披斑駁光影，于鉛云之下怒吼，仿佛擎住了整個蒼天！
“鏘！”
程墨脊背挺直，眼睛看向遠處的戰(zhàn)線，手中抽出利劍。
瞬間，鏘鳴聲如滾滾天雷。
“嗷吼吼——”
鐵匣之中，金龍出世，震撼龍吟再次響徹。
【吞噬者0515，你的屬性面板功能已恢復，你的技能已可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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