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明天你不會再有事了吧？”
“應該不會。”
“如果是杜若找事兒……”
“我會推了。”
蔣朕聽到這樣的答案，滿意了，接下來的時間，對她的態度簡直殷切的不得了，讓她有種被全世界寵愛的感覺。
飯后，倆人先是圍著院子轉了一圈，再回到二樓的露臺上喝茶看星星，躺在寬大的沙發上，靠著柔軟的抱枕，空氣中是綠植和茶葉混合的清香，有種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舒坦。
蔣朕半躺在她的旁邊，當初安置沙發時就選了能躺開倆人的，果不其然，這樣的安排簡直棒極了，他把人摟在自己的胸口處，指著頭頂上的星星，教她認各種的星座，給她講解宇宙的奧妙……
葉桃夭原本對天文知識沒什么興趣，但漸漸的，居然還聽出幾分趣味來，忍不住道，“你懂的真多，是因為興趣才學的這些？”
“不是。”蔣朕頓了下，才淡淡的道，“以前工作時需要。”
“嗯？”葉桃夭來了好奇，“你以前還工作過？”
“嗯……”蔣朕的聲音有些飄忽，那些久遠的記憶再次在腦海里的浮動，讓他的臉色染上幾分冷意，“我二十歲的時候就拿到好幾個博士學位，然后去了部隊。”
葉桃夭心里一動，她沒想到他還有這種經驗，不過想想，倒也不奇怪，蔣蔣家兩代人都是軍中大佬，讓自己的子孫走這條路再正常不過，奇怪的是他怎么沒堅持下去，遠離了不說，此后，哪個圈子都不再踏入。
“那時候，我很驕傲，認為所有的人都不是我的對手，任何困難在我面前都不堪一擊，一開始，也的確這樣，沒有我做不到的事兒，周圍的人都唯我馬首是瞻，稱贊我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會讓蔣家的地位更加穩固，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然而……”
葉桃夭忽然想起杜家去世的那位，便道，“你不想說，便不要說了。”
蔣朕低頭，眸光深深的凝視著她，“換做以前，我絕對不會說，我也沒對誰說過，但現在，我卻想告訴你，夭夭，你說這是為什么？”
葉桃夭沒直接回答，而是道，“都說快樂與人分享會加倍，痛苦跟別人分享會減半，再強大的人也需要有人分擔他的情緒，你以前不會，大概是因為你妹遇上想傾訴的人。”
蔣朕緩緩笑開，“你說的沒錯，現在遇上你了，我就有傾訴的語望了，很奇怪是不是？我也沒想打，我以為，那些事會被我帶進墳墓，終其一生不會開啟，因為……那是我的污點，代表著我的失敗，我這樣追求完美的人，如何能接受和面對？”
葉桃夭聽了，卻道，“你其實是因為那件事后，才變得時時處處都追求完美、受不了半點瑕疵的吧？”
蔣朕身子瞬間變得僵硬，臉上晦暗不明，“你，為什么這么說？”
葉桃夭安撫似的拍拍他的胳膊，“直覺，還有猜測，你剛才也說了，那是你的污點，見證了你的失敗，導致你離開部隊，那么可見，那件事對你的影響有多大，傷害也深，自此后你性情大變，其實，那是因為你在自責，你認為如果當初自己再做的完美一點，悲劇就不會發生，你也不用背負那些痛苦，對嗎？”
蔣朕這次沉默了很久，才啞聲道，“對，當初，是我太自大傲慢，太自以為是，我以為自己能面對任何危險，能解任何危機，能在任何的險象環生下轉危為安，但……上天給了我迎頭一擊，那一擊，讓我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哪怕最后任務完成，可是，他不在了，我怎么還有臉繼續留在部隊？”
“我一生唯一的一次失敗，就慘烈如斯，你說，上天是不是對我太殘忍了？或者，是我的狂妄自大觸怒了它，它才給我這個教訓？只是，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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