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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7 低調(diào)的好處（3 / 3）

楊戩聞言大喜。

這兩人一個是太子、一個是陛下的老師，當(dāng)朝國師太保，未來不可限量，如今一唱一和之間，已然有拉自己入伙的意思，抱這兩位的大腿，可不比童貫蔡京那幫烏合之眾強(qiáng)了一百倍？

太子甚至直接就提到了頑固勢力，那不就是指童貫蔡京等人嘛！

這幫人現(xiàn)在內(nèi)外把持，是已經(jīng)越來越不把他放在眼里，這次拉攏這位新晉國師，本就是有抱團(tuán)對抗之意，卻被對方先把話給挑明了，如此自然更好，大家心照不宣。

“太子放心、國師放心！太子乃陛下親定，下官自然全力扶持，太子指東，咱們便打東，豈敢有二心之理！”

林書航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說道：“這國師之稱、太子之位，楊公公暫且還不宜宣之于口，畢竟政令未達(dá)，恐惹人口實(shí)，又若是讓政敵提前防范、節(jié)外生枝，因此那所宅子暫時也替林某藏著吧，還未上任便先收受重禮，且還是身份微妙的公公所贈，那只怕屆時惹人口實(shí)、封還詞頭，反而誤了大事，當(dāng)以大局為重，待到詔書下達(dá)那天，林某再收受公公恩賜不遲。”

北宋這時代，休說封官，便是隨意一道圣旨，那也不是皇帝金口一開，就能立刻執(zhí)行的。

口述草擬只是第一步，隨后會交由中書省的中書舍人起草走流程，而中書舍人倘若認(rèn)為這‘詔書’不合法度，即便是出自皇帝的意思，他也可以不給你擬旨，將之反駁回去，這便稱之為‘封還詞頭’，皇帝要么放棄、要么開除他，另外找個聽話的來寫，否則還真沒其他辦法。

像神宗年間，王安石想提拔親信李定，且皇帝也同意了，并且親自降詔，可當(dāng)時的中書舍人認(rèn)為李定的名聲太壞，就不給起草，結(jié)果接連換個三個中書舍人，卻被‘封還詞頭’三次，拖了足足幾個月，直到第四次換中書舍人，才算把這詔書給寫了出來……

這稱之為‘制詞’，也還只是過了第一關(guān)，此后還要中書高官官簽字核實(shí)，稱之為書行，這是第二關(guān)，且還要再下放到當(dāng)朝‘給事中’，也即元豐改制以前的封駁司查閱，稱之為‘書讀’，如此是第三關(guān)。

這三關(guān)，每一關(guān)都有權(quán)力直接將皇帝的圣旨給反駁回去，只有全部通過之后，才能交由尚書省公布出來。

所以，這國師之位也好、太子之位也好，雖然是宋徽宗親口所封，但到底是一兩天就下來、還是要拖一兩個月甚至更長時間，這就都是說不準(zhǔn)的事了。

楊戩自是知道這些流程的，此時聞言微微一怔，想到如今朝中中書舍人、給事中、中書省宰輔都是童貫蔡京一伙，若是得知他這國師還沒上任，就先收了他楊戩的重禮，豈會不知兩人已經(jīng)搞到了一起？那不是給他們憑添大敵？屆時各種推諉阻攔，封還詞頭，那他這國師太保想要順利上任恐怕還真不容易。

楊戩會意，隨即大笑起來：“是是是，國師……啊，不，林大人所言極是，自該如此，倒是下官魯莽了！”

林書航笑道：“楊公公何須如此自謙，你我皆是為陛下、為太子殿下盡忠效力之人，沒有上下之別，何況眼下林某不過只是區(qū)區(qū)從三品的小小團(tuán)練使，怎當(dāng)?shù)闷饤罟宦暋笕恕姆Q呼？今后我二人俱不用如此客氣！”

“哈哈，林兄弟快人快語，如此便卻之不恭了！以后若有什么事，隨時讓人來宮中知會一聲，楊某敢不盡心！”

“說起來，眼下還真有一樁要事，想請公公幫忙?！?

“但言無妨！”

林書航微微一笑，湊到楊戩耳邊嘰里咕嚕一通，只聽得楊戩兩眼猛然放光：“林兄弟果然是做大事的人，未雨而籌謀……此事容易，林兄弟只管放手去做，待需要我時，楊某必會出現(xiàn)在最恰當(dāng)?shù)牡胤剑　?

旁邊趙恒看了林書航一眼，三人相對而視，均是心照不宣的大笑出聲來。

所以做人吶，還是低調(diào)點(diǎn)好……因?yàn)檫@低調(diào)的第一個好處，就是可以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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