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去？”昂熱問，“什么意思？”

“那些當(dāng)紅明星鬧緋聞時，最好的應(yīng)對方法就是逃避，只要事情還沒蓋棺定論，而他又一長段時間消失在大眾視野里，自然會有更新的勁爆新聞頂上，人們的目光早就轉(zhuǎn)移，這時候沒人會在乎你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芬格爾解釋，“而我們的方法更極端，刪除楚子航在卡塞爾學(xué)院的所有記錄，包括諾瑪系統(tǒng)里的和學(xué)生們記憶里的，楚子航從未出現(xiàn)在大眾的視野中，讓他從世界上徹底消失！”

“這不是胡鬧么？”昂熱皺眉，“就算我們刪除了他的所有記錄，要求學(xué)生們鎖緊口風(fēng)，把他藏起來……但他不可能一輩子不出現(xiàn)，中國有句老話叫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躲過初一就行了，我們只需要楚子航在聽證會的這段時間消失，校董會的老家伙對楚子航的了解僅存于紙質(zhì)資料和磁盤文檔里，真正熟悉楚子航的人都是站在我們這一方的人。把楚子航犯過的事兒分散推在其他同學(xué)們身上，十二個高危任務(wù)，是十二個獅心會殺胚犯下的錯，只要我們統(tǒng)一矢口否認‘楚子航’的存在，對方就拿我們沒辦法。”

芬格爾聳肩，“嘿，這兒有人認識楚子航么？沒有，沒人能把一個不存在的人當(dāng)成罪證，不是么？”

“這完全是耍無賴。”昂熱直翻白眼。

“可耍無賴就是當(dāng)下最好的辦法了，要么鐵證如山，你等著對方拿充沛的罪證把你從校長的寶座上趕下去；要么就按照我說的，這個世界上最難對付的就是潑皮無賴。”芬格爾說，“聽證會會在三天之后，在英靈殿大會議廳舉行，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們已經(jīng)被逼到絕路了。”守夜人甩出一串鑰匙交給芬格爾，“那么就放手去做吧，這三天，中央控制室全部空給你和你的團隊，讓敵人見識一下，狗仔的力量也能改變世界！”

“得咧！”芬格爾行了一個不怎么標(biāo)準(zhǔn)的軍姿，看起來像少先隊禮。

……

深夜，圖書館，中央控制室。

這里原本是用作緊急情況下，教授與學(xué)院的高層進行作戰(zhàn)會議研討的場所，今夜卻被一個神秘的學(xué)生社團所占據(jù)。

卡塞爾學(xué)院，新聞部。

谷/span“見鬼，誰能告訴我明明任務(wù)目標(biāo)只是要銷毀一個邪惡煉金師的人造胚胎素材，楚子航這瘋子為什么要轟毀一整棟商業(yè)大樓！十二層樓整個坍塌，不明真相的群眾甚至還以為發(fā)生了地震，造成群眾恐慌，今兒發(fā)生一連串的交通事故！”有人用力地滑動鼠標(biāo)，一邊瀏覽推特上曾經(jīng)大熱的“超能力者”視頻，一邊翻滾上萬條評論，大聲抱怨。

“你也說了那是個瘋子，瘋子的邏輯我們正常人怎么能懂！”有人狠狠地敲擊鍵盤，“我這里這個更離譜，他在開普敦的行動中使用裝備部新研發(fā)的烈性炸藥炸平了一座建筑！如果他炸的只是普通建筑也就算了，可他炸的是開普敦棒球中心，當(dāng)晚正是當(dāng)?shù)芈殬I(yè)隊之間的棒球決賽，數(shù)萬觀眾在外面等候入場，目擊了整個過程，他的目標(biāo)只是一個逃竄進去的b級混血種而已啊……誰能告訴我怎么洗白？幾萬人集體陷入了幻覺？還是施工隊把炸藥裝錯了位置？”有人猛砸鍵盤。

“那算什么，我這里這個才讓人頭疼。新聞報道2010年2月，有人劫持了一個拉美小國的當(dāng)?shù)卣啄X，為了阻止兵變，那人親自用刀抹掉了那名首腦的腦袋，他改變了一個國家的歷史進程！”那人把手指狠狠插進自己的頭發(fā)里，等到他對比了諾瑪資料庫的文件后，“哦，搞錯了，這是路明非，媽的，這倆師兄弟都是瘋子！”

“刪除刪除，通通刪除，不管是楚子航的還是路明非的，不能刪除就栽贓，蘭斯洛特，或是隨便獅心會的哪個殺胚，他們都表示愿意為他們的會長背鍋。”一科科長高聲為部員們打著雞血，“我們要把事情做得干凈利落，等到老大回來，讓他找不出任何托辭，把欠我們的錢還清！”

“把錢還清！把錢還清！”所有部員們紛紛振臂高呼，頗有一番農(nóng)奴翻身把歌唱的歡脫樣。

“話說老大他人呢，這么重要的場合他怎么缺席了？”有人望著主位那張空蕩蕩的椅子，椅子前空可樂罐堆成了一座小山，肯德基的紙袋疊起來能有一個手掌厚。

“早就走了，他說他的妞等他很久了。”一科科長微笑，“但我覺得純屬胡扯，老大那么挫，哪有妞會看上他啊？男人的自尊心作祟罷了，指不定上哪偷懶去了。他要是有妞，我直播糞坑蝶泳！”

……

卡塞爾學(xué)院圖書館，地下五十米處，漆黑的暗室里。

“這次又是為了誰？路明非？還是楚子航？”半透明的女孩在光束中被投影出來，她穿著墨綠色的校服，小腿素白得像是剛出水的藕。

“什么都逃不掉你的眼睛啊。”男人仰靠在氣派的軟椅上，柔和的光襯在他滿是胡茬的臉上，像是女孩對他的擁抱，“這次的事我自己解決，我來這里，單純是因為想你。”

eva伸出空無的小手，疊在男人寬闊的手掌上，聲音輕得像是飄在云朵里，“你以前可不是會講這種話的男人，以前的你驕傲得像只猛獸，哪會說這么溫柔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