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頭閃過,四木便要起身追趕。
卻在這時,有人拽住了她手臂。
震驚之下,四木險些尖叫出聲,可是隨即就意識到,一定是普利莫。剩下的人員之中,也只有他能夠這樣不被發覺地靠近她。
四木瞪著普利莫,用眼神斥責:你瘋了嗎?
普利莫還給她一個“你才瘋了”的眼神。
四木再回頭去看,一山已經不見了,氣急敗壞之下,微聲道:“你到底是哪一邊的?!”
“你不是一山的對手,除了給我們隊伍增加你一個傷亡,什么都撈不到。”
“滾!”四木挑眉,顯得愈發凌厲,“我就愿意陣亡,管得著么?”之后取出一支弓箭,狠力刺向普利莫握著她手臂的手,“滾開!”
普利莫更緊地握住她手臂,手勢錯轉,讓她的箭對著她的手。
四木當然不能自虐,堪堪收住力道。
普利莫命令她:“聽我的,你等在這兒,我和剩下的幾個隊友合作就可以。”
“你算是誰啊?憑什么指揮我?你別浪費時間了行不行?”四木覺得自己面前就是一個神經病。
普利莫看得出,眼前這女人要被自己氣瘋了。難得的是,她生氣的樣子不難看,甚至可以說,比平時還好看。這認知讓他也開始懷疑自己出問題了——這么擰巴的一個人居然也能覺得有意思,可不就是出問題了?
斂起心緒,就看到四木手裏的箭支又對著他的臉刺過來,這讓他怒了,二話不說奪下箭支,反剪了她手臂,取出一條繩子,把她捆了起來。
四木在這種關頭也沒忘記此時不宜高聲說話,極力壓低聲音,“你是真瘋了嗎?我跟你是一對的?你是不是夢游了?放開!再不放開我就拖著你一起被一山他們襲擊。”
“你該大聲一點說這些話。”普利莫語帶笑意,講話同時,又掏出一塊布塞住她的嘴。
四木滿眼痛恨地看著他,深覺自己今天如果死了的話,一定是被他氣死的。
“對方三個人太警覺,身手又比你好,你跟著添什么亂?如果這是打仗,我們是不是要將傷亡減至最低?既然想贏,就要贏得漂亮一點兒。我會帶著同伴把他們拿下,你在這兒等好消息就可以。”普利莫把她身形放平在樹叢裏,又警告道,“你最好是別動,不要讓人發現,否則我們窩裏斗的這件事會成為笑話。等結束后,我會回來找你。”語畢在她頭頂撒了幾把粉末,緩慢地移動身形,去往別處。
他先前幾句話,四木是認同的。末尾的話,四木是痛恨的。
誰要跟你窩裏斗了?
是你一點耐性都沒有就把人綁了行不行?
四木很多年沒哭過了,現在被普利莫氣得想哭了。
她糾結了半晌,最終還是決定忍耐。主要原因,還是丟不起這個人。
她在沈悶燥熱的氛圍中閉上了眼睛,在心裏祈禱自己運氣不會太差,不會被毒蝎毒蛇胡狼光顧。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于聽到伙伴們的歡呼聲,意味著的肯定是結束了、贏了。
終于好過了一點兒。
她等著普利莫返回來找她,給她松綁,讓她好好跟他算賬。
可是,眾人嘈雜的腳步聲遠去之后,叢林陷入了可怕的寧靜。
到了黃昏,普利莫還是沒回來。
四木真急了。
該不會就這么被遺忘被丟棄在這兒吧?這樣的話,她不是早晚會被沙狼發現吃掉嗎?
她極力掙扎著,只有更氣——那種繩子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掙扎半晌也不見一絲松動。
——
分出勝負之后,尼克看著一幫人已快被累得脫水,先讓他們逐一領了備用的食物和水,之后詢問是在這裏留宿,還是直接返回古羅科。
得到的回應是眾口一辭地要求連夜返回,大不了在馬背上睡一覺解乏,這個地方,他們是看都懶得看了。再說留下來的話,食物和水還要他們去尋找,又要消耗力氣,誰還有那種精力?
尼克笑了笑,點頭同意。
布倫達在這時候發現少了四木,便出聲詢問。
“我知道。”普利莫氣定神閑地道。
布倫達到了他面前,“在哪兒呢?她不是還有精力打野兔吧?”
普利莫卻打量了她幾眼,道:“你臉色真差。”說著把自己沒動的那份食物和水遞給她,“多吃點兒補充體力。”
布倫達的確是太累了,超負荷的練習讓她覺得自己隨時都要倒下,而且也很沮喪——她所在的,正是落敗的那一隊。但她還是強打精神追究,“我問你話呢,四木到底在干嘛?就要走了,你快叫她出來。”
普利莫顯得有些頭疼,“我正在考慮,要不要讓她多吃一點苦頭。”
“這是什么意思?”布倫達感覺不對,忙警告道,“你可不要亂來,四木可是薇安的人,你不能太過分!”
普利莫這才勉為其難地道:“好。幫我轉告尼克,你們先走,我回去找她,盡快追上你們。”
他找到四木的時候,四木安安靜靜躺在草叢裏,閉著眼睛。
普利莫先取下了塞著她嘴巴的布。
她全無反應。
“這是睡了、暈了,還是死了?”普利莫很不近人情地拍打她的臉。
四木倏然睜開眼,看仇人似的瞪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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