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爺的別院位于玄城外,天剛蒙蒙黑,頗為氣派的別院門口就已經亮起了明晃晃的大紅燈籠。管家帶著一眾仆人在外等候,這皇上賜下的婚事,無論如何也怠慢不得。
春雷和夏雪帶著寒狼鐵騎送凌江蘺到別院門口,看著她被桃粉扶著一步一步走入深不見底的別院之內,這才對看一眼,嘆了口氣準備打馬回幽篁院。
“春雷,她會沒事的吧。”夏雪無精打采地坐在馬上,不時地回頭看看。
春雷聽到夏雪這么一問,轉頭看了她一眼,寒鐵面具下的眸子裏隱隱有些擔憂,但還是勸慰道,“別人的命數,你左右不得。但她是聰明人,若是調香的本事能比那些人更強,那就沒什么好擔心的。”
他轉過頭來,眸光投向渺遠的暗夜深處,“爺一個人支撐了那么久,也該有個人能站在他身邊,和他并肩同行,面對所有的風風雨雨了。”
一路無話。
這廂凌江蘺從馬車裏下來,穿過重重回廊拱門,走了好久這才到了所謂內眷居住的后院。讓她不由得在心裏犯嘀咕,不就是個房子,修這么大做什么……
為準王妃安排的住處寬敞精致,足以見得皇家的氣派。房間之內早已經被人打掃的干干凈凈,沒有一絲灰塵。香爐裏幽幽地燃著香,香品的味道彌漫到房間的每個角落。
將凌江蘺送到此處,管家就帶著眾人退下了。他也是個心思玲瓏的人,知道從洛川到玄城一路奔波顛簸,應該要好好休息。
待得所有人走后,凌江蘺一把掀開了紅蓋頭,“桃粉,你趕緊把這香爐裏的想滅掉。”
桃粉正收拾著隨身帶的東西,回道,“小姐,這香的味兒還是挺好聞的,不濃不俗,為何要滅掉呢?”
凌江蘺搖了搖頭,站起身來幾步上前掀開了香爐,將其中還在緩慢燃燒的燃香熄滅,恨鐵不成鋼地說,“看來我也應當教你一些調香的東西了,小姐我身邊的丫鬟怎么能這么一無所知。”
她伸出手翻著香爐裏燒剩的殘渣,拈出一片不規整的葉子,解釋道,“你看,這東西叫幻夢。名字很好聽,氣味也很好聞,是調香常用的材料。但是它有一大忌,那就是……這個。”
凌江蘺低下頭,在那堆黑乎乎的物什中又翻了翻,挑出了幾粒黑色的豆子,“這個東西叫長春子,與幻夢一道能提香,使其香味變得愈發醇厚。但是問題在于,這東西聞多了就成了慢性毒,長年累月下來,想解都無處可解。”
桃粉豎著耳朵聽得一知半解,她雖然不能明白幻夢長春子都是些什么東西,更不知道這兩種東西配在一起有什么作用,但是“毒”這個字,她是明白的。
“這也就是說,有人要害您?!”桃粉杏眸大睜,一臉驚悚。
凌江蘺把手上的香渣扔回香爐裏,拍了拍手道,“有人害我那不是正常的事嗎,沒想到來的這么早,而且也有些隱秘。”
“那我去打開門窗,然后將香爐扔出去。”桃粉說著就要往外跑。
凌江蘺想了想,出聲叫住她,“慢著,你先回來,把香爐放回原處,然后重新點上。”
桃粉不可置信,“小姐你瘋了吧!”
凌江蘺搖頭,道,“我們初來乍到,凡是還是穩妥一些的好。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就要暴露自己的本事,那有點太虧了。我記得在隨嫁的香品箱子裏,有幾束枯葉草,你去廂房裏拿過來,每天早上熏上一熏,這點毒也不算什么。”
桃粉點頭應下,開門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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