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入兩張人皮，宋以星還是將它們疊好放進兜里，繼而拉上拉鏈避免它們掉出來。/br/br小艷看得瞠目結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天……天師，息怒……”/br/br宋以星看了小艷一眼，像是在回答它更像是在告誡自己：“沒生氣。”/br/br小艷看不明白，以為自己的誠心感動了宋以星，湊上來道：“天師，能給我詳說一下嗎？您太快了，我沒能看清，你是怎么在一眨眼的時間就把著兩個傻『逼』給收拾……”/br/br宋以星：“你要試試？”/br/br小艷：“忽然覺得也沒有那么想知道了呢。”/br/br宋以星看著手中的牌子，這是陰物剛剛塞給他的。『摸』著牌子的質感，以及它的顏『色』，宋以星猜測這是用人的大腿骨制成的骨牌。/br/br骨牌的背面用繁體字刻著他的姓名。/br/br“骨牌？”宋以星冷嗤著換了一個稱呼：“惡牌。”/br/br靈異行動處成立之初給陰物分了等級，陰物等級不同吃的東西也不同。最次等的污穢鬼，以骯臟污穢為食，之后就是普通的小鬼，吃人血肉。再往上便是吸食陽氣的艷鬼，像厭鄴山鬼王這樣級別的陰物，最喜歡吃的是‘惡’。/br/br惡即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和『色』/欲。活人滋生的‘惡’不僅能飽腹對修為也有助益。/br/br見宋以星凝視骨牌，小艷小聲道：“天師，您手上這枚骨牌可千萬別給毀了，您還得靠著骨牌去換初始金，換了初始金也得把骨牌保管好，要是沒了骨牌，您會被趕出通天塔。”/br/br宋以星不置可否，將骨牌捏了捏，仰頭望了望通天塔后抬步走了進去。/br/br一入通天塔，視野最先出現的是類似賭場籌碼兌換點的設施，又是一只披著人皮的艷鬼坐在其中，微笑著拿過排隊者的骨牌。/br/br宋以星抬眸看去，眉頭皺了一下，排隊的人很多，其中有他認識的張醫生。/br/br小艷悄悄在宋以星耳畔道：“天師，排隊的人中有您認識的人嗎？”/br/br知道宋以星必然不會搭理自己，小艷卑微道：“您的動作不能太大了，老板看著呢。”/br/br說著，非常小心且偷偷『摸』『摸』地朝上指了指。/br/br宋以星進來通天塔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通天塔內類似土樓建筑，從下往上看，能看見每一層的靠墻的走廊，嬉笑作樂聲從頭頂傳下。宋以星數了一數，共十八層，在通天塔頂端中央是一只巨大的眼睛。/br/br‘眼睛’朝下看著，眼珠子在眼眶里左右晃動，觀察著通天塔里每個人。/br/br宋以星這一眼猝不及防就和‘眼睛’對上了，對視間宋以星擺出驚恐的表情，還瑟縮著往后退了一下。/br/br小艷趕緊拉住他。/br/br眼睛似乎習慣了‘外地人’的驚恐，看見小艷強制地把宋以星帶到兌換隊伍，這才慢悠悠地轉移了視線。/br/br“幸虧我已經死了，嚇死我了。”小艷拍著胸脯，以此安慰自己并不存在的心臟：“天師，雖然老板聽不見，可它眼睛可賊了，您還是注意點吧，畢竟您還有我這個拖油瓶不是。”/br/br‘眼睛’沒再注意自己，宋以星恢復了面『色』，目光向前落在了張醫生身上。/br/br張醫生緊張地把骨牌交給了艷鬼，周圍的人在安慰他，艷鬼也揚著笑容：“稍等。”/br/br大概是美人的笑顏如花，張醫生僵硬的臉『色』微微緩和了一些。/br/br不多時，艷鬼把骨牌還給了張醫生，彎腰從柜臺底下拎了一袋錢。“你的初始金是二十萬，可以現在清點，離柜不認哦。”/br/br張醫生是想清點錢的，可是旁邊的院長拍著張醫生的肩膀道：“張教授，其實不用清點的，你放心吧，不可能出錯的。”/br/br說著，院長也把自己的骨牌遞了過去。/br/br艷鬼驗了下骨牌，又拎了一袋錢給院長：“八十萬。”/br/br院長愣了下：“是不是哪里搞錯了？我怎么才八十萬？”/br/br艷鬼道：“不會有錯的。”/br/br“怎么可能。”院長道：“我昨天就八十萬了。”/br/br艷鬼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下一位。”/br/br之后的人擠開院長，迫不及待地把骨牌交給了艷鬼。/br/br宋以星就在隊伍最末看著，不一會兒就輪到他了。宋以星上前時，張醫生已經不見蹤影。/br/br把骨牌交上去，艷鬼拿著一個放大鏡對準骨牌看起來。其他人基本是一手交骨牌一手拿錢，而輪到宋以星卻像是出了意外。/br/br艷鬼放下骨牌，仔仔細細瞧了瞧宋以星，再看到他身邊的小艷：“喲，長舌『婦』去哪里搞來的客人。”/br/br小艷：“……你別廢話，給錢就是。”/br/br艷鬼把骨牌還給宋以星，用飽含深意的目光將宋以星從頭到腳掃過一邊：“帥哥，沒看出來呢。”/br/br說著從柜臺下拎了好幾袋錢交給宋以星：“三百萬。”/br/br然后招呼小艷：“還不幫你的客人提一提。”/br/br小艷一手拎一袋錢，剩下一袋則是宋以星自己拎著。/br/br小艷：“這邊。”/br/br宋以星拎著錢跟上小艷，小艷帶著他走到電梯處。宋以星開口問：“‘惡’越多，初始金就越多？”/br/br小艷點了點頭：“您身上帶著三張人皮，它們頂著人皮干了不少壞事，所以您的初始金就是三百萬。您可以拿著三百萬在這里盡情消費，骨牌兌換每日每人只有一次，錢用完了就只能想別的辦法。”/br/br宋以星：“搶或偷？”/br/br“不愧是天師。”小艷先吹了一波彩虹屁，隨后道：“辦法很多，不限于搶和偷，這里的人更喜歡直接占為己有，畢竟這些錢可以帶出去。而且干的壞事越多，下一次進來可以兌換的錢就越多。”/br/br小艷的說辭已經很委婉了，直接占為己有，其實就是把人殺掉。人死了，錢就沒了主人，不是直接占為己有那還能是什么？/br/br“所以……”電梯在這時‘叮’了一聲，在電梯門打開之際，小艷飛快地說：“所以天師，您要小心的不僅是我老板，我的同類，還有人。”/br/br宋以星看著很溫和，溫和到連兌換錢幣的艷鬼都吃了一驚，它沒有想到宋以星可以兌換這么多錢。/br/br宋以星錢多，又生得這么一副和善的皮相，是那些‘刷骨牌’的人最喜歡下手的目標。/br/br說話間，電梯開啟。/br/br轎廂中沒有其他人，小艷先一步走進去后宋以星才進去了電梯。/br/br電梯和人類社會中的電梯外觀相同，但也有不同的地方，那就是電梯按鈕的區別。/br/br人類社會中的電梯按鈕是代表樓層的阿拉伯數字，這里的電梯按鈕卻是標著價格。/br/br10萬，20萬，40萬，80萬，160萬，320萬……以‘乘以2’的方式價格遞增。/br/br小艷也不敢『亂』按電梯按鈕，只說：“天師，您手上的錢只能讓您選擇五層及五層以下，如果您想再往高層去，必須達到上一層最低的金額線。”/br/br宋以星：“區別在哪？”/br/br小艷想了想道：“食物更好吃，泄/欲對象更好看，賭博金額設置權限更高，還有……”/br/br宋以星伸手按下了10萬。/br/br宋以星沒和小艷多說什么，心里其實已經揪了起來。/br/br他知道人非圣賢，心不可能是干干凈凈一塵不染的，人有七情六欲是常理之中，就算有‘惡牌’故意引導，但他的翟厭是救死扶傷的醫生，所以……/br/br所以10萬就夠了，好嗎，翟厭。/br/br叮——/br/br電梯帶著宋以星到達了通天塔一層。/br/br電梯門緩緩開啟，宋以星的心隨著大開的電梯門而驟然提到嗓子眼，讓他不得不緊緊捏了下手里裝著錢的袋子。/br/br翟厭，你一定要好好地待在一層，讓我找到你，帶你離開這里。/br/br電梯門完全開啟了，喧鬧的人聲瞬間拔高。/br/br宋以星手指微微顫了下，繼而一個深呼吸才離開了電梯。/br/br眼前光怪陸離，人和陰物混在一起，不用開啟陰陽眼也能看到‘惡’化成的灰黑之氣，彌漫在整層樓里，并緩緩地往上方飄去，浸入‘眼睛’內。/br/br小艷很熟悉一層，它問宋以星：“天師，您要去哪個區？”/br/br這里陰物眾多，宋以星不敢『亂』念凈身神咒，只得沒著沒落地按下自己的心情，又一個深呼吸后，宋以星問：“有哪些區？”/br/br“那就很多了。”小艷道：“有為饕客準備的美食區，有為嫖/客準備的春宵區，有為賭客準備的賭博區……”/br/br小艷一口氣把區域介紹完，然后又重復問：“天師，您去哪個區？”/br/br宋以星勉強開口：“賭博區。”/br/br翟厭對食物不感興趣，只要能飽腹，就是白饅頭他也吃得高興。翟厭也不是重欲的人，如果是，宋以星早就脫離了處/男之身。其他區就更不可能了，翟厭平時按時上下班，其他娛樂一概不沾，活得很‘另類’。/br/br唯一的就是，翟厭偶爾會玩骰子和宋以星賭做家務。/br/br翟厭老是輸，但總是樂此不疲要宋以星陪他搖骰子，其實宋以星也知道，翟厭就是不舍得他做家務，但又沒錢請家政保姆，所以才用上這種辦法。/br/br小艷‘哦’了一聲，“賭博區在這邊。”/br/br宋以星跟上，沒走幾步，就聽到了一道熟悉的聲音。/br/br——“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