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盡頭處,轎車的前半截撞在墻上擠壓變形,擋風玻璃幾乎緊挨墻面。駕駛座上的人已經被壓成了一坨看不清形貌的肉餅,粉紅色的臟肉卡在車門邊邊。
只看了一眼,剛進過食的三人都有些反胃。簡云臺說:“這人應該想要開車躲變異老鼠,結果車速過快撞到墻上了。后座上還有尸體,胖子,你能看出她是怎么死的嗎?”
“我,嘔……我試試。”胖子一邊干嘔一邊打開后車門,捂著口鼻鉆了進去。
在他查看尸體時,薛少爺蹲在簡云臺腿旁,嘆氣說:“這兩人也算幸運,死于車禍,而不是死于變異老鼠的嘴下。”
“死這件事永遠只能說倒霉。”簡云臺語氣平靜,沒什么起伏。
薛少爺仰臉看他,臉上的表情正經起來,“我真的不能和你們一起嗎?”
簡云臺低眸:“你能為我做什么。”
薛少爺立即精神起來,說:“我能做到事情有很多,端茶倒水揉背搓肩……”
“我是指當危機來臨的時候,”簡云臺打斷他,說:“除了逃跑,你還能做什么。”
薛少爺笑容僵住,失了言語。
幾分鐘后他才開口,落寞道:“好吧,我現在就走。不過還是謝謝你們愿意把食物和水分給我,其實傳送過來后,你們完全可以卸磨殺驢,但你們沒有這樣做。”
簡云臺蹲下來看他,彎了下唇,“你為什么想跟著我和胖子?”
“我的技能現在只能短距離傳送,就像剛剛傳送空投一樣,也就轉移十米左右,而且接連傳送會消耗精神力,陷入昏厥。長距離傳送需要制作小水晶,但我現在制作不了,至少還得等一天。”薛少爺臉色微白,嗓音干澀:“要是再遇上蔣六,他肯定饒不了我。”
簡云臺問:“他之前為什么買你人頭?”
薛少爺干咳一聲,有些尷尬地笑:“我偷過他的物資,間接導致他差點死在副本里。后來看直播回放,他才知道是我偷的。”
“干得漂亮。”簡云臺點評。
薛少爺眼睛一亮,“那我可以跟著你們嗎?”
簡云臺說:“不行。”
“好吧。”薛少爺又蔫了下去,手指戳著汽車輪胎,說:“走之前提醒一句,你們也得小心蔣六,他比你想象的要更記恨你們。”
“什么意思?”
胖子的聲音從車里傳出來,“能是什么意思啊,想拿咱們當刀使唄。偷雞摸狗的事情沒少做,小腦袋瓜子轉的還挺快,你以為這樣說,我們就會上趕著去殺蔣六?”
“你在說什么。”薛少爺神情訝異,氣憤道:“這也太惡毒了,我不是這樣的人!”
胖子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薛少爺一口氣沖到腦頂,又被強行按下。半晌才氣哼哼說:“我是看你們倆都是新人,對直播組內部情況不了解,這才好心提醒的。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么,蔣六他一個空有力氣的妖祟,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大的號召力,以及他怎么敢這樣囂張。”
其實這就是簡云臺疑惑的地方。
“你了解內情?”
薛少爺點頭,說:“蔣六的囂張來源于他的親弟弟,一位靈祟。”
“……”
只是這一句話,簡云臺瞬間就懂了,嘆氣的時候腦殼都有點疼。
新世界有這樣一句廣為流傳的話——寧可得罪十個人祟,也不能得罪一個靈祟。
因為靈祟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種資源。他們本身并沒有作戰能力,但他們的技能,卻是玩家受傷的唯一治療方法。
在副本里所受的傷會帶到現實世界中,這種傷藥石無醫,唯有靈祟可以救治。
若是在進入副本時攜帶一名靈祟,那么可想而知,大部分玩家都得仰仗他們。
薛少爺繼續說:“蔣六買我人頭當然不是用錢買,也不是用國家點數。他就是賣他弟弟救治次數,搞得那次副本所有受了傷的玩家跟瘋了一樣,全來殺我。你想想看,只需要殺了一個手無寸鐵的我,他們就能活下去,這是多大的誘惑啊。”
“他要是記恨你們,極有可能故技重施,再次向玩家買你們的人頭。”
胖子檢查完尸體,從車里鉆了出來。他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但還是有些懷疑說:“我們和他過節沒你大吧?空投又不是他家的,誰拿到就算誰的啊。你搞清楚好不好,蔣六買你人頭是因為你差點害死他,不僅僅是因為你搶了幾箱吃的。”
“你早就得罪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嗎?”薛少爺驚奇看著胖子,說:“他弟弟蔣玖原本要進直播組的,算是最大候補。結果你個鬼祟直接空降,蔣玖只能再等機會。”
胖子懵了:“還有這茬?”
薛少爺沖簡云臺說:“蔣玖好不容易等來了新機會,結果名額又被你占了。這事兒放新世界降臨以前,不就等于名牌大學的錄取名額被你倆個關系戶占了嘛。”
“你這個比喻還真是……貼切。”博士出身的胖子立即共情了,說:“我要是蔣玖,我得拿著□□繩去關系戶家門口吊死。”
高中都沒機會畢業的簡云臺不太能共情,轉言問:“后座女人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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