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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趙朔（1 / 2）

夜間阿歡接了我回營帳，我們雖為夫妻，尚且沒有廟見，因此各安營帳。

“秦侯身體可好？”

“大父身體健壯著呢，竟然鬧著要去圍獵，我估摸晉侯都勸不住。”我埋怨道，諸侯會盟，來座皆是他的晚輩，誰能勸得住他？

“秦侯是我姑父，又是你大父，阿鄭放心，有我在，一定令秦侯不出意外。”阿歡執(zhí)手相誓。

一兩歲稚童蹣跚立于我的營帳外，令我驚奇。看裝束，不似諸侯之子，倒似平民。

“營帳中怎會有小童？”竟然被軍士這樣輕易放進(jìn)來。

“聽說是趙宣領(lǐng)養(yǎng)的小童，記做趙氏子，如今養(yǎng)在伙房。”

兩頰不禁流出淚來，竟然如此。

“這孩子是在朔月?lián)斓剑钯n名趙朔。撿到他那日，我軍大捷。”阿歡解釋道，“阿宣向來仁慈，我也是才知曉，你在陶地的消息，亦是阿宣冒名遞與我。”

我絲毫無法怨怪他，為了晉國也好，為了這個孩子也好，殿堂上那個軍功累累的阿宣，才是真正令我動心的阿宣啊。

“阿鄭莫哭，你還有我。”他將我臉上的淚珠抹去，“你看，我們以后也會有這樣可愛的孩兒。若是女兒，就嫁與阿朔為妻，若是男兒，就與阿朔結(jié)為兄弟，你看如何？”

我看到那個青衣的男子急忙尋來：“阿朔，怎可亂跑。”

懵懂的幼童跌跌撞撞沖向趙宣：“阿爹——”

六目對望。

“世子這個親家，我趙盾，結(jié)下了。”那個人爽朗笑道。

他是晉國的趙盾，不是我的阿宣。

會盟不過月余諸侯便散去，天子的使臣在諸侯的送往聲中乘著鸞車出了城，晉侯也帶著他的三軍返回曲沃。

楚國的屬國宋、魯皆向晉朝貢，晉侯被冊封為侯伯，賜紅弓紅箭，賞賜虎賁將士三百，霎時晉侯引領(lǐng)諸侯之首。齊國得到了鄭國的鑄冶之法，秦國作為出力最少者，亦得了楚國允許秦人通商的承諾。而那座大名鼎鼎的踐土行宮也在鄭國民怨的哀聲載道中興建起來，供周王游樂。

這便是那場持續(xù)了將近一年的城濮之戰(zhàn)，死傷數(shù)十萬人，哭碎了數(shù)十萬苦守歸人的妻子的眼睛，最終以聲勢浩大的踐土之盟落幕。

“晉公忠誠篤實(shí)，后生可畏啊。”齊侯與秦侯皆來辭行，齊侯與秦侯皆年長于重耳，如今卻要稱“晉公”。

“能助天子懲奸除惡，有姊夫和大舅的一半功勞，小弟我愧不敢當(dāng)。”

秦齊二侯皆縮回了酸氣，拿眼角各自瞟了對方一眼，又換上嬉笑的臉色。

大父臨走前特地召我共輿，伯父亦在。

“昔年與汝共獵西山，汝年幼不堪□□，可還記得如何應(yīng)對挑釁之人？”

“阿鄭便是當(dāng)年那個女娃？”伯父驚道。

我頓悟，答道：“吾有甲士二十，以汝一人之力可扛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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