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女之爭，終究于晉體有損。狐鞫居既然沒有同我們說，你便也當不曾說過。”我回道，“自你來我身邊，我可曾有過疑慮？”
浣姬驚喜道：“夫人明察！妾本該盡心侍奉夫人，今后更不敢懈怠！”
我笑道：“我與世子都不是嚴苛待下的，平素里要事都由隗夫人打點，你若是有空，不如多回去陪陪狐鞫居，待田獵回來，君侯大約要他另領一職罷。”
浣姬勉強笑：“妾哪里知道這些事情，如今我只想侍奉夫人，哪里去想它事？”
“不必太過拘束。”我問：“浣姬可育有子嗣？大可帶過來請杜士一同教養。阿衍和陽蔡的兒子，以后也會跟著杜士學習。”我提點道。
浣姬道：“夫君的子嗣不曾給我撫養過，更怕唐突了女公子，辜負了夫人的恩典，請夫人恕罪。”
“既如此，便不強拘了他們，你安心在我這里，我自不會虧待你。”
安置了阿衍和陽蔡，鳳女過來道娜女傳來了消息。
“母子二人可安？”我問。
“奴不識得字，看情形，應當是無礙的。”
我笑了笑：“習字雖然苦一些，諸事也要更便宜，你若是有空可以去拜訪杜士，他正在準備為阿衍啟蒙。”
鳳火覷了我一眼：“杜士享有爵位，奴怎敢去冒犯？”
許是因為鳳火這些天安穩了，伙食上嚴苛了，似有抽條，個頭高了些，樣貌也柔順了。
我道：“有這膽子同我頂一頂，怎地不敢去冒犯杜士？杜士看似高傲，實則敦厚純良。你請教杜士，也能幫助照顧。他不曾娶妻，宅舍里的奴子又怎會盡心，你若是得閑，幫我看顧些。待阿衍長大些，我送過去也放心。”
鳳火瞠目：“夫人，奴只會聽令，怎么能使喚別人！”
我笑道：“服侍我，可不是聽令這么簡單。”
鳳火答道：“夫人信任奴，奴不敢恃寵而驕。”
我仔細看了她，細細分析下來，鳳火與桃姬自然有不同。桃姬明朗，我略一點撥，她便玲瓏轉透，卻仍然那幅浪漫，這便是我那舅舅喜愛她的地方。浣姬靈轉過了頭，我擔憂的同時也防備了許多。
唯有鳳火，貌似懵懂，卻并不愚笨到底，令我拿捏困難時，又覺得還有些希望。大約我本就喜歡她原先的性子，卻還要按自己的想法去改一改，以為是助她適應斗爭，倘若她最終變成和我一樣的心性，我便喜愛不起來了。罷了，總歸是我帶她來到晉地，她既奉我為主，我便該護著她，識不識字有甚要緊，只要我在，只要阿衍在，她便在。
我既只吩咐了一次，也沒再強壓著鳳火去找杜，反而是杜令人送了謝禮過來。鳳火仍是奉著我的名義訓了一頓杜宅里的奴仆，回來才對我道錯怪了我的用意。杜宅里奴仆不敬主家，懶散耍滑，便是她也看不下去。
“我不曾苛待過你，你也不曾對我不敬，自然不知道別家主仆是個什么情形。”想法明朗后，我對鳳火也更加直白，“雖然你我如此，在他人眼中主仍然是主，仆仍然是仆，簡伯也是奉上了妻室來討好我，我若是用你去籠絡杜士，在他人眼中反而是侮辱。”我道，“然而杜士是我定了的衍公子師，你便是不愿意，也需拿出侍奉老師的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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