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竹,耳邊倏然響起稚嫩的童聲:“小哥哥,你怎么又打架?你都被打成豬頭啦,再這樣,我就不喜歡哥哥了。”
“聞飽飽,你眼瞎嗎?是我把那群人打跑了。”男孩兒說這話時,嘴角上揚(yáng)的勝利的光,他抬起微微顫抖的手,不顧女孩的抗議,捏了捏她的臉蛋。
手感真好,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跡,眼裏透露著瘋狂,想起剛才那幫初中生逃之夭夭的畫面,不堪一擊的弱雞們,他只好繼續(xù)尋找著下個目標(biāo)人物。
那年才十一歲的陳霧被別人稱瘋子,攻擊性,侵略性極強(qiáng),嗜好打架,可是這一點也不耽誤他成績第一。
陳霧對別人的聲音嗤之以鼻,他依舊沈迷于打架,只有他自己能知道,打架殺戮給他帶來的滿足。
“哥,你有喜歡的人嗎?”李舒薇按耐不住興奮地問出這個問題。
云裏霧裏間,只聽他吐出兩字:“沒有。”
沒有,曾經(jīng)有一只向他靠近的小貓也被他嚇跑了。
陳霧面無表情地看著大家談笑,太過于無趣。
有路1
“聞家香”門前,排隊的人不計其數(shù),聞一川和路玲玲喝喜酒去了,聞路和聞加義在店裏忙得焦頭爛額。
“路路,你來負(fù)責(zé)前面,我來切。”
聞路揉了揉腰,和聞加義互換了一下手頭的工作。
“您好,要什……”聞路循例問話,看清客人后,將么字咽回了肚子。
陳霧看了她一眼,隨意點了幾樣。
手中的夾子頓了一下,聞路抿唇,挺好的,省去了打招呼,對方?jīng)]有責(zé)怪她上錯床,已經(jīng)是挺顧人情了。
“葷素再幫我各挑幾樣,湊個100塊。”
100塊,真是大氣呢。
客人的需求第一,聞路依言行事,準(zhǔn)備挑幾樣她自己愛吃的。
陳霧面無表情地看著專心做生意的女人,撩了他一夜后,又翻臉不認(rèn)人,這卸磨殺驢簡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聞路的睫毛密又長,陳霧一直都知道,每眨一下,就像顫動的蝶羽,輕輕拂著他的心,蝶羽下護(hù)著一雙靈動大眼,曾讓小小少年的他莫名的產(chǎn)生保護(hù)欲。可是現(xiàn)在,他想折斷她的蝶羽,想看著淚水蓄滿她的大眼,就像當(dāng)年,她頂著濕漉漉地眼睛,對他說了句瘋子。
看熱鬧不嫌事大。
聞加義舉著聞路的手機(jī),故意朝她喊道:“路,你的男朋友又打電話來了!”
這一喊,引來兩人的註視,聞加義無辜地指了指手機(jī)來電,說:“陳文宇。”
好不容易湊到90塊錢,被聞加義這么一打斷,聞路心裏又得重新計算,她剜了一眼聞加義,轉(zhuǎn)身繼續(xù)手裏的事情。
陳霧不咸不淡地出聲,“不接你男友電話嗎?”
他不是我男朋友。
聞路想開口解釋,后又想想,似乎沒必要。她輕輕嗯了聲,轉(zhuǎn)身將手裏的熟食丟給了聞加義。
陳霧的心倏地沈了下去,漆黑的眼眸盯著那個熟悉的背影,見她放任著顧客不管,就這么心切地回?fù)芰穗娫挘难凵癜盗藥追帧?
李舒良接過陳霧手裏的鹵味,迫不及待地拿出一個雞爪啃起來,“路姨今天也在店裏?”
陳霧發(fā)動車子,說了句沒在。
得知聞路今天在店裏,李舒良嘴裏直呼可惜。
“這么喜歡聞路,為何還處處留情?”
“這不是時機(jī)還沒成熟嘛。”丈母娘看女婿看不順眼,他只能再潛心修煉,等哪天路玲玲同意了,他也可以收心了。
陳霧冷笑一聲,“別怪我沒提醒你,小心被人捷足先登。”
“不可能,有薇薇把關(guān),我放心得很。”
陳霧沈聲道出聞路有男朋友一事,“薇薇是幫聞路把關(guān),可不是替你做事,這事你有從薇薇那聽到風(fēng)聲?”
李舒良震驚了一秒,大罵:“是哪個王八蛋?”
平平奇奇放出□□,見目的達(dá)到,陳霧自然要脫身而出,他回應(yīng):“不知道。”
下了車,李舒良疾風(fēng)般的步伐往家裏走。
陳霧陰沈著臉,丟開手中的煙蒂后,將車拐去了國公館。
陳賀生摘下編織帽,洗凈手后重新戴上眼鏡,他接過劉玉蘭剛臨摹的字,仔仔細(xì)細(xì)地欣賞一遍后,抬眼笑道:“米芾的《多景樓詩冊》?”
不愧是每日一題,每日一字的書法愛好者,劉玉蘭瞇眼笑道:“懇請陳大師幫我鑒賞鑒賞。”
“米芾集眾家之長,立意創(chuàng)新和個性,這點劉老師倒是頗受米芾真?zhèn)鳎褌€性揮灑得淋漓盡致。”
劉玉蘭被打趣了一番,怒嗔道:“臭老頭,我看你是老花了眼,你還是好好種你的菜去!”
陳霧進(jìn)門,便聽見兩老的爭執(zhí),他將鹵味熟食遞給張媽,朝他們說:“奶奶,我餓了,可以開飯了嗎?”
劉玉蘭斂下脾氣,“阿霧,怎么就你一個人?阿良呢?”
“他突然有事,晚上不來了。”
“阿霧,你過來評評理,你奶奶老了,聽不得忠言逆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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