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趙師傅給我解釋了選中我的真正原因——我是個年滿十八周歲的處男，陽氣純正充足，而紙人身上，已經預先有法咒加持，再得我身上陽氣滋養，邪祟難近。

但是這些紙人在寫上八字，確認事主之前，不能接觸任何女性，所以這趟活，只能是我去，小慧去了根本沒用。

我問趙師傅：“你個惡作劇的老東西，早知道我打算讓小慧替我去，故意在這等著看我出糗呢是吧。”

沒想到趙師傅居然長嘆一聲道：“不能嫖不能賭，還得天天躲債主，人生已經無趣到這個地步，我要是再不自己找點樂子，那就真沒什么過頭了。”

說完，就打發小慧趕緊回家，打發我趕緊去干活，我磨磨唧唧的不愿意動地兒，最后趙師傅無奈，給了我一個羅盤，讓我拿著去老中醫的診所附近轉悠，要是有人問我在干什么，就說從趙師傅那得了本關于風水的破書，練習看風水呢。

而且剛才我弄壞了他一個小紙人，要是我不去的話，還得倒賠他5000塊，這樣里外里加起來10000塊錢了，我也只有豁出臉皮，去蹲點了。

老中醫的診所也在古槐鎮上，跟紙扎店就隔一條街，從小胡同過去也就幾分鐘的路程。

老中醫原本不是我們這個地方的人，從他父親那輩來才這邊開醫館的。聽村里老人說，他爹來的時候他才兩歲多，但是就他們爺倆，沒人見過他媽，也沒人聽他爹提起過他媽，以前村里還有媒婆給他爹介紹過女人，但是都被他爹給婉拒了。

這爺倆的醫術很不穩定，你說他高明吧，他有時候連普通的感冒發燒都治不好，你說他是庸醫吧，有時候連大醫院都束手無策的怪病，他偏偏就能藥到病除。后來大家也摸清規律了，這老中醫是專治疑難雜癥，不治普通病，所以大家一般有什么事情，都是先去鎮上那個正經醫科大學畢業生開的診所，正經醫術治不了的，才會到他這里來。這中醫診所基本屬于倆月不開張，開張吃倆月的，到他這來，肯定別人是治不了了，讓他給治，錢也少不了。

按說這老中醫跟趙師傅也算關系不錯，倆人見面也都要胡扯幾句，不知道這次為什么有事不直接說，非讓我到這里來搶生意。

我縮在胡同口，一手舉著羅盤裝模作樣的在那研究，眼角卻一直瞟著老中醫診所的門口。

趙師傅說的還真沒錯，不到一個小時，我就看到三個濃妝艷抹的女人，先后進入老中醫的診所，然后提著幾包中藥出來。

第一個女人是開車來的，出門就直接上了車，我沒來得及搭訕就開車走了，車子開動的時候，我手上羅盤的指針還一陣晃動，我以前沒用過這種風水工具，不知道這個指針是不是正常就對汽車有這種反應。

第二個女人，是前幾天遇到的一個抬棺匠陪著來的，也就是那種已經死了，然后又活過里的東西，對這些物種不明的東西，我還是不太敢隨便靠近，所以就低頭假裝研究羅盤，全當沒看見，結果發現這次羅盤的指針居然更劇烈的晃動了起來，難怪風水先生都要用羅盤，原來還能對非人有所提示。

第三個女人，倒是自己來的，但是這個具體符不符合趙師傅的要求，我并不確定，這女人在精致的妝容下，雖然五官很是精致完美，但是身材顯得胖了些，雖然算不上太臃腫，但也絕對已經超出微胖的標準了。在我的猶豫中，這個女人也騎上電動車走了，讓我無法理解的是，這個女人出現的時候，我手中羅盤的指針，居然又是一陣晃動。

難不成這羅盤也成精了，而且還是個好色的羅盤精？看見打扮漂亮的女人就要晃悠晃悠？

看看過去一個鐘頭，天也慢慢黑下來了，我也連一句話都沒往外搭訕過呢，下一個再逮不住，今兒這一天估計就這么過去了，心中暗下決定，下一個不論什么情況，如果還是個女的，只要沒丑到一定境界，我一定就得過去搭訕一下。

又等二十來分鐘，第四個女人終于出現在了我的視線范圍內，妝很濃，濃到幾乎看不出這人本來長什么樣子，臉上粉很厚，而且好像連脖子和手上都擦了粉，一寸本色的皮膚都沒露在外面，身材相當好，雖然穿的比較保守，但是還是掩蓋不了她那惹火的性感。這人完全就是按照趙師傅的要求來的，而且還是一個人獨自來的，這女人我要是再不去搭訕，就真是自己都沒辦法給自己的退縮找借口了。

雖然這個女的沉著一張臉，表情非常的不友善，但我還是決定，等一會兒她從診所里出來，我立馬就要跟上去。心理不停禱告，希望和藹如老中醫，能提前先化解掉她的戾氣，或者倒霉如老中醫，能夠提前消耗掉她的戾氣。

別人都是空著手進診所，然后提著幾包中藥從里面出來，但是這個女人卻是提著幾包中藥進的老中醫診所，也不知道是來找老中醫鑒定藥材真偽的，還是來退貨的。

女人進去沒多久，就傳出了爭吵聲，從女人一聲聲尖銳的嘶喊聲中，能聽出她情緒非常的激動。因為診所關著門，我又不好太靠近門口，所以只能從零星的高分貝叫嚷中，猜測個大概情節。

應該是這個女人因為某種不方便說的疑難雜癥，來這里找過老中醫，但老中醫高價賣給她的藥非但沒有任何效果，還不小心泄露了她的秘密，所以現在女人來診所要求退貨，并要求賠償損失。

爭吵聲持續了十幾分鐘，聲音才慢慢小了下去，又過一會兒，那個女人摔門出來，手里的那幾包中藥已經沒有了，也不知道事情具體是怎么解決的。但是看女人現在的表情，明顯是余怒未消，現在上去搭訕，絕對是最差的一個時機。

不爭氣如我，又打退堂鼓了，看那女人抬頭朝我這邊看來，我趕緊低頭假裝看羅盤，結果羅盤的指針，再一次晃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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