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韓瘸子說起當年那兩個孩子看到的東西，我和韓老師都是一愣，當時韓老師就跟那兩個孩子在一起，而且大家還是很要好的朋友，彼此之間非常的熟悉，但是就算是這樣，韓老師都沒有辦法聽明白，那兩個孩子具體描述的是什么東西，難道還能有其他人可以明白？

會是誰？那兩個孩子的父母？但是那兩個孩子的父母如果早就知道那些黑云之中有什么，那又為什么要在這近三十年來，保守秘密？

韓老師愣了一下，馬上恍悟道：“對了，你進山找那個年輕人了，莫非你找到他的時候他還沒有死？然后他告訴了你看到的影像？”

韓老師這么一說，我也有點恍然大悟的感覺，確實，當時用望遠鏡看了天空的一共有六個人，那個年輕人，很可能也是看到了什么東西的，他是個成年人，描述能力自然比小孩子要好，再加上韓瘸子見多識廣，也沒準就可以理解黑云中到底是什么呢。

不過，韓瘸子很快就否定了我們的這個猜測。

“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確實還活著，而且，他也不是和那兩個孩子一樣，受詛咒而死的，是我殺了他，不過他并沒有跟我講過當時在望遠鏡里看到了什么，那黑云也是山里的禁忌，我自然不敢直接用眼睛去看望遠鏡的鏡筒，所以我們借用了那兩個孩子的眼睛。”

提到這些的時候，韓瘸子似乎是有點不想再往下說了，好像那段故事，他這輩子都不愿意再回憶起來。雖然我們都想知道，這個借用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們誰也不敢催促他。

韓瘸子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還是道：“老四，你還記得那兩個孩子死之前，眼睛出現了問題吧？他們當時中了詛咒，確實是無法可解，必死無疑，但是眼球卻不一定會掉落出眼眶，真正造成他們那么恐怖的死狀的，其實是我和老頭子，我們借用了他們的眼睛，所以他們的眼珠才會從眼眶里掉落出來。

雖然他們當時也就還有不到一天的壽命而已，當時的身體已經與尸體區別不大，但畢竟當時他們還是活著的，所以這件事情也一直都是我的一個心結。我確實從小干的就是養尸起尸控尸的勾當，但是就算是死人的尸首，我一般也都不會故意損壞，但是當時，居然把兩個孩子的尸體破壞城那個樣子，而且還是活著破壞的。

算了，不說沒用的了，反正我現在也是背負一身罪孽了，早已不是個干凈人，現在也不用再為這個耿耿于懷。

當時我和老頭子通過那兩個孩子的眼球，看到了黑云里尸皇登基，那是一個人類無法想象，也無法描述的場面，就算我和老頭子看到了，并且明白那是尸皇登基，也無法跟任何人描述出，那究竟是怎么樣的一個場面。

那根本就不在人類的認知范圍內，也無法用人類的語言或者繪畫來表述。黑云是尸皇身上的帝王之氣，而那兩個小孩子在用望遠鏡看天空的時候，那個年輕人是把手搭在他們兩個的肩膀上的，所以他們看到了黑云里的幻象，尸靈原本打算讓你們五個人都看一下黑云的，只是他附在那個年輕人身上，自身靈力有限，不敢再過分的消耗而已。

黑云里只有一個畫面，是我和老頭子能描述出來的，那就是文武百官對著尸皇大禮參拜，雖然參拜方式跟人類不同，但應該確實是那個意思，而那文武百官，都是我們之前見過的，就是老頭子地下室的那些收藏。

看到這個場景，老頭子也終于明白了，龍脈也好，帝王之氣也罷，那都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系。什么咒語，什么控尸鈴，一切全都是騙人的，全都是尸靈的陰謀，整個韓家一直都是在被尸靈利用。

而尸靈之所以會在那個時候現身，并且附身在那個年輕人的身上，帶著你們五個人進山，真正原因，就是因為老頭子在三十年前，其實已經偷偷制作了一具黑尸了。當時鎮上的風水還沒有轉移，養黑尸的風水眼是在山里的。埋黑尸的地方，就是那個人，帶著你們五個去的那片山。

他去山里不是探險，而是給你們五個人下咒，并且準備和黑尸合體。

老四，你不是說，當時那個年輕人突然發了瘋，開始追著你們，還要把你們殺死嗎？你們當時覺得是因為自己對山路熟悉，所以才僥幸逃脫，跑回了村子，其實并不是你們跑的快，而是那個人故意放你們跑回來的。當時你們已經中了尸靈的咒術，在幾天之內，你們就會跨越死亡，直接變成僵尸，然后把村民一個一個押送到山里，給黑尸血祭。

當年，你們生病后待的那間屋子，是我和老頭子一起下了禁制的，所以你們五個人都出不去，我們的禁制和你們五個人的尸化過程，在你們體內抗爭，造成了他們身體的血管破裂。你之所以沒事，是因為當時我帶著你出了那間屋子，你當時不是睡著了嗎？其實你那一睡，很可能就是永遠也醒不過來的，因為你當時已經開始尸化了。

我當時這么做，其實冒了很大的風險，我知道尸靈附在那個年輕人身上，躲在黑尸埋尸地附近的什么地方，但是具體在哪里，我找了一天也找不到。所以只能帶上你，你身上也有那個年輕人下的咒，根據你身上咒力和尸靈之間的感應，我就有可能鎖定那個年輕人的藏身之處。

而尸靈當時因為附身在一個沒有道行的年輕人身上，所以大法力無法施展，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但是你在靠近尸靈的時候，身體的尸化也會加速，如果我沒有能夠在你徹底尸化之前，找到那個人，并把他殺死的話，那么不只你們五個會變成僵尸，包括我和老頭子在內，鎮上所有人都會死。”

韓瘸子靠在墻角慢慢講述，似乎當年的種種驚心動魄還在眼前一樣。

原來這山里發生過這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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