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敬賢可不敢當著顧風的面惹顧箏不快,不然他的大舅子定不會輕饒他,因此他顧不上在顧風面前擺面子裝酷,當下便放柔聲音、連哄帶夸的向顧箏認錯:“是是是,我知道錯了,下回我一定再笨一點,絕不搶你的風頭……不過我也不過是隨口一猜,這具體的法子還是得由你來解釋給我們聽,我們才能融會貫通。”
顧箏這才滿意的清了清嗓子,緩緩解說道:“‘白鴿票’這個名稱的來由的確和你猜的相差不遠,這個開底子的法子的確是得利用白鴿———我們只要事先把印在白鴿票上的八十個字卷成小球,再讓白鴿當眾從紙團中銜出二十個小球,這被白鴿銜出來的二十個小球上的字便是底子了。”
“這種開字法簡單公平,白鴿只需稍加訓練就會去銜那些吃不得的紙團,”顧箏說著干咳了兩聲,心裏默默的把概率學想了一遍,想來想去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科學問題,只能簡單的提了提:“我們可以設定買的人圈的十個字和開出來的底子完全吻合,才能得到一等彩頭。但這樣的機會總體來說十分渺小,因此我們并不會賠錢,只會大賺特賺。”
顧箏最后這幾句話讓顧風大開眼界,連連拍手稱讚:“妙極了!這個法子實在是妙!阿妹說的對,買的人圈的十個字和白鴿隨意叼出來的十個字完完全全的吻合,這的確是不太容易,可以說比考得六案首還難!”
顧風說完對梁敬賢這個文武狀元發出邀請:“要不我們馬上試試?看看子良這個文武狀元能不能在阿妹說的這種玩法裏博得頭籌。”
梁敬賢對這種新奇的玩法也很是感興趣,當下便應了顧風的邀請,三人很快就動手把簡單的白鴿票給寫了出來,再抓了只白鴿稍微訓練了一番,然后便興致勃勃的玩了起來。
顧箏三人整整玩了一整天,玩到最后依舊沒人能夠碰巧圈出和白鴿銜出來的二十個字完全吻合的白鴿票,可見想要博得頭籌比中狀元還難!
這個結果證明用這個法子開賭館,只要被吸引來買白鴿票的人足夠多,那賭館大部分時候都是穩賺不賠,就算有人得了彩頭、那彩頭也是在賭館可承受范圍內,去掉彩頭賭館依舊賺錢!
因此顧風立刻拍板開賭館一事,且因將來要用到賭館的法子是顧箏提供的,顧風執意要給顧箏一份干股,且不肯讓顧箏出本錢。顧箏拗不過顧風,怕她若是繼續堅持替顧風出一部分本錢,顧風最終連她想出來的法子都不肯用,只能乖乖的接受顧風的安排。
隨后顧箏三人又湊到一塊兒商討了一些細節,并合理的做出分工———顧風負責尋找合適、寬敞的鋪子當賭館,并找人簡單的粉飾一新、稍做布置;梁敬賢則負責動用梁家的人脈關系,替顧風的賭館到官府備案,并找人出面和城裏的閑幫打聲招呼,把黑白兩道的關系都疏通好,今后賭館開張才不會有人來鬧事。
顧箏不方面拋頭露面,便負責把白鴿票的玩法、規則整理成章,并幫著設定各個級別的彩頭,核算最初的成本、以及賭館運轉起來的支出和收入等等,最終給白鴿票定一個最合理、尋常老百姓承擔得起的價錢。
擬定章程后顧箏三人便分頭行事,不消幾日便把各項事宜都辦妥了,三人再請了個風水先生挑了個良辰吉日,風風火火的將顧記賭館開了起來!
顧箏除了讓人提著鑼鼓、走街串巷的敲打宣傳,還想出了不少具有現代特色的宣傳手段,很快就替顧記賭館吸引來一大片看熱鬧的人。顧箏不怕人多就怕沒人來,因此一有人前來看熱鬧,她立馬讓由她專程培訓過的伙計上前招呼,熱情的介紹白鴿票的玩法,很快就吸引了第一批人掏錢購買白鴿票。
這賭館剛剛開張,自然得給前來捧場的客人一點甜頭才是,而主動把錢送到客人兜裏、自然比憑運氣得錢要容易得多———顧箏不過是略微動了下小手腳,就讓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得了些甜頭、中了小獎,借著小錢換回足足翻了好幾倍的大錢!
如此一來,原本持觀望態度的人立刻按捺不住,紛紛涌進賭館、爭先恐后的掏錢買白鴿票,個個都想像前人那樣好運一把,用小錢換大錢……
偏偏還真就有抱著這樣的念頭的人中了小獎,讓他們立時激動興奮得熱血沸騰,除了自個兒再接再厲的接著買之外,少不得會和周圍的人顯擺、炫耀、推薦,成了顧記賭館的一道活招牌、活廣告,一傳十、十傳百,替顧記賭館招攬到更多客人!
于是顧記賭館不過開業幾日,便日日都座無虛席,甚至有時還未到開業的時辰,便已經有人在賭館外排隊等候了,可以說是風靡全城!
如此過了個把月,顧記賭館很快就憑著獨一無二的新奇賭法,以及巨大的獎金誘惑成功的打開市場,吸引了形形色色的人前來參與———尋常老百姓來買是為了一夜暴富、從此過上富足的日子;富貴人家來買則是見白鴿票新鮮好玩,撒點錢圖個樂子,中不中獎倒是其次;
而顧記賭館的生意一紅火,顧箏和顧風很快就日進斗金,僅僅只靠賣白鴿票,甚至都不必開設其他賭局便大賺了一筆……
賭館走上正軌后,正好迎來皇上特赦的恩科,顧風心想這是重新證明他自己本事的機會,便托關系替自己重新落了戶籍,真真正正的改名為“顧風”,把賭館托付給顧箏夫婦幫著照看后,以全新的身份再次參考科舉。
顧風本就有著真才實學,加上之前已參考過一次科舉、考得功名,再次參考對他來說沒任何壓力,很快就順利的通過了鄉試,一開春便上京去參加省試。顧風一走,顧箏便常常出現在顧記賭館,躲在幕后幫著照看賭館日常事項。
…………
這一日顧箏照樣躲在賭館的內間翻開賬目,才剛剛翻了一會子,賭館專程請來照看場子的楊管事便匆忙走了進來,稟告道:“夫人,趙小王爺駕臨我們賭館了,他看起來對我們的白鴿彩票似乎很感興趣,不但一口氣買了上百張,還專程叫了個伙計仔細的把玩法說與他聽,還問了不少行家才會問的問題。”
楊管事的話讓顧箏心裏一怔,暗道了聲“糟糕”———她只顧著幫顧風想發財致富的路子,竟把趙弘越這個穿越者給忘了!
趙弘越很可能會由白鴿票聯想到體育彩票,到時候她的身份就會暴露,她就是想繼續裝傻也裝傻不下去了……不過白鴿票和體育彩票玩法還是有細微差別,就算在現代也只清朝以后在廣東一帶流行,興許趙弘越不曾聽說過,也不會懷疑。
顧箏帶著幾分僥幸問楊管事:“小王爺還說了些什么?可有問什么特殊的問題,或者打探這種玩法是從哪兒得來的?”
“這倒沒有,小王爺只對我們的白鴿票很感興趣,”楊管事頓了頓,回想了片刻后補了句:“不過他問的問題都問到了點子上,看起來是個行家,以前應該在別處玩過。”
顧箏聽了后覺得有些頭痛,隱隱覺得趙弘越這回肯定會毫無懸念的確定她的身份,正尋思著到時候碰了面該如何應對,就有伙計匆忙跑進來稟道:“夫人,小王爺得知賭館的東家正好在內堂查賬,便讓小人請您出去一見。”
第三卷 三個婆婆一臺戲第二十三章 老鄉見老鄉
顧箏早就對趙弘越無好感,不想和他有太多瓜葛,自是能避就避:“我不方便見他,你就去和他說我已經走了。”
伙計很快就照著顧箏的吩咐去做,但片刻之后便又折了回來:“小王爺說他的隨從一直守在賭館外,并未見有人離開賭館,還是執意要見夫人一面,他還說夫人和他也算是故交,若是……”伙計說著小心翼翼的看了顧箏一眼,才惴惴不安的把話說完:“若是夫人執意不肯相見,他唯有硬闖內堂了。”
顧箏聽了知道趙弘越這是已經猜出她的身份,硬是要和她捅破這層紙,就算她今日避開,來日他也會想辦法和她碰面,想了想決定去會一會趙弘越,看他到底想干什么:“那你把他請到花廳吧,我隨后就到。”
顧箏過去花廳時,趙弘越正饒有興趣的立在山水畫下,顧箏上前見禮時趙弘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不但不像平時那樣高高在上、擺出一副目下無塵的姿態,臉上竟還少見的掛著淡淡的笑意:“果然是你。”
顧箏既沒承認也沒否認,客氣疏離的和趙弘越裝傻:“不知小王爺找我所為何事?”
趙弘越卻上前拍了拍顧箏的肩膀,做了個在現代人眼裏看來十分尋常的動作,還故意語氣親昵的顧箏套近乎:“你我骨子裏都不是真正的古人,如今老鄉見老鄉,彼此沒必要這么拘束吧?我找你也沒什么事,就是想見見傳說中的老鄉……”
顧箏卻不接趙弘越的話,輕輕的往后退了一步、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請小王爺自重,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小王爺要是沒別的什么事,恕我還有事不能久陪。”
顧箏說完便福身告辭,趙弘越卻上前一步攔住她的去路,問道:“你還在記恨當初我對你太過冷漠、拒絕你的靠近?我當初不是不知道我們是老鄉,才會誤會你和那些小姑娘一樣故意想要接近我,你大人大量、別和我計較行不?”
顧箏這才知道當初趙弘越竟這樣誤會她,為了不讓他自我感覺太過良好,顧箏故意回了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冷不冷漠和我沒半點干系,我也從沒覺得你待我有特別不好。”顧箏說完便繞開趙弘越快步離開,又喊了伙計進來送客,一副把趙弘越當成毒蛇猛獸的樣子。
可偏偏顧箏越是不搭理趙弘越,趙弘越就越是想接近她,且這回再見顧箏、趙弘越竟對她生出一絲奇妙的感覺,讓他有一種相認恨晚的感覺———真是造化弄人,沒想到當他正式確認顧箏身份時,顧箏已經是別人的娘子,還因為他之前的態度對他冷淡疏離。
若是當時他一早就發現顧箏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并且立刻找辦法證實此事,那如今他們會不會成為最了解彼此的知己,或者……夫妻?
趙弘越發現自己竟不排斥“夫妻”二字,穿越到大豐后一直都順風順水,不曾把任何女子看在眼裏的他,竟對顧箏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且先不提趙弘越內心如何波動,卻說梁敬賢很快就知道趙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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