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鏤花小扇一揮:“哎,我可不能多呆了。少一個霜少爺三天四天的都不會有人發(fā)覺,要是我一不在啊,天下會馬上就會亂成一鍋粥的!”
他自言自語地說完,蹲下來扒在棺材邊,神情溫柔地望著秦霜,低聲道:“霜少爺,接下來的日子,丑丑不能再照顧你啦。但愿望實現(xiàn)了,你會更開心吧……”
緩緩地低下頭去,突然覺得步驚云目光一閃,背上一寒,不由自主地往上偏了幾分,那個吻便只落在了鼻尖上。
站起來,也不去看步驚云的臉色,轉(zhuǎn)身就走。
步驚云道:“你站住。”
文丑丑一直都有些怕他,聽到這句頓時就像中了定身法,整個人都僵硬了。那樣子,分外滑稽。
步驚云望著他的背影,緩緩道:“‘花重錦官城’是一句詩,秦霜教我的。”然后便將整首詩都背了一遍:“好雨知時節(jié),當春乃發(fā)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野徑云俱黑,江船火獨明。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
除了秦霜外,這是他第一次一次性地對一個人說這么多字,以他冰冷的沒什么起伏的聲調(diào)來念詩,自己都覺得有點傻。
但他知道自己應(yīng)該這么做,也值得這么做。
“這詩寫得真好呢……”文丑丑始終沒有回頭,只是雙肩抖動著,既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樣悄悄的,默默的,不讓人知道……真的……很好呢……謝,謝謝云堂主……”
步驚云將棺材單肩扛起,一言不發(fā)地躍上了馬背。最后看了他一眼,縱馬而去。
他沒有說謝謝。
因為大恩——不言謝。
秦霜有意識的時候第一個感覺是屁股疼,還琢磨著什么時候被褥變得這么硌人了。
然后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躺的不是床,而是成堆的干草。四周也不是房間的布置了,斷墻頹垣,磚木散落了一地,上首的彌勒佛像笑瞇瞇地盤腿坐著,肚子上卻破了個大洞。不遠處生著一堆火,火光在眼前那雙幽暗而深邃的眼睛裏靜靜躍動。
步,步驚云?
秦霜有些驚奇,原先夢到他,背景都是在二人呆過的地方,這種陌生的破廟cg還是第一回。而且這個步驚云看起來格外地真實,不像是會變成蝴蝶飛走了。
如此逼真的夢境,不做些什么就太不應(yīng)該了。秦霜想了想,把手小心翼翼地按在那一頭卷毛上。這事很久以前就開始肖想了,就是沒機會真的做出來,因為怕剁手……
和本人的硬朗不同,步驚云的頭發(fā)竟然十分松軟,毛茸茸的,癢癢的,好好摸!秦霜不禁笑著讚嘆了聲:“摸起來很帶感嘛。”
這時那個默不作聲的幻象突然開口了:“什么叫帶感?”
“嗯……就是很舒服,很喜歡,很有感覺……”
話音剛落,下巴被捏住,對方滾燙的嘴唇就壓了下來。仿佛壓抑了很久的肉食野獸似的,迫不及待地品嘗起來,僅僅是碰觸、舔舐還不滿足,按緊了自己的后腦勺,用牙齒啃咬起嘴唇來,帶來鮮明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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