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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 文豪世界環(huán)游手札 > 第43章 搖籃曲

第43章 搖籃曲(1 / 2)

作為圣彼得堡內(nèi)最為糟糕的地方之一,如果讓那些生活在上流社會的人看到貧民區(qū)里的場景,肯定會拿手帕捂住自己的口鼻,丟下句“真不是人待的地方”,然后急匆匆地轉(zhuǎn)身離去。

但如果不是“人”待著的地方,那在這里生活著的、茍延殘喘的、死死掙扎的,都是什么呢?

在這個逼仄狹小、門窗都被緊鎖的房間里,甚至容不下一絲絲的陽光,只有一盞電線纏得亂七八糟的燈泡還在倔強地亮著。

直到隨著一陣寒風(fēng)刮起,四周的木板上都結(jié)起了厚厚的白霜,這個房間里才多出了一點不一樣的色彩。

冰霜的寒氣匯聚在一起,逐漸從虛幻走向凝實,構(gòu)建出妖精的身體。白發(fā)的少女睜開眼睛,落在了中間的地板上。

房間里十歲出頭的男孩本來正在看著手里破舊的書籍,感受到四周突然降低的溫度后,有些驚訝地抬起了頭。

“喲,你又死回我這里了啊。”男孩微微瞇起眼睛,發(fā)出了一點也不客氣的嘲笑聲,“怎么,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雪國的妖精重新飄浮起來,難得喊出了對方的全名,冰藍的眸子中看不出任何的情緒,“就算是你這么挑釁我,但作為契約者,我也不會對你做什么的。”

“別拿那個什么契約說事了。”契訶夫皺了皺眉,把手中的書合上,眼底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嘲諷神色,“只是因為我死了的話,異能的效果也會消失而已——這樣你就沒辦法實現(xiàn)自己的目標了吧?”

他當(dāng)時就不應(yīng)該相信對方會救好瑪莎的話,和對方簽訂契約,搞得現(xiàn)在連自己的異能效果都沒法收回去……

“可這是你自己的選擇。如果沒有你同意的話,我也無法簽訂契約。更何況,你的妹妹現(xiàn)在的確安然無恙——只是在做一個好夢而已。”

妖精歪了歪頭,臉上終于多出了一絲笑意:“你知道嗎?異能是只屬于人類的奇跡,有的時候,它甚至比神明的能力還要更加可怕。”

“除了通過契約獲得使用權(quán)以外,它只會屬于純粹的人類。我也只好用這種方法來達成目的了。”

雪女望著眼前的人,突然感到有點遺憾:“只可惜,這個異能無法對你使用,否則你現(xiàn)在也不至于這么糾結(jié)了。”

“你以為我會喜歡這個異能的效果?”契訶夫眼底露出譏誚的神色,“說實在的,就算是妖精,我也很少看到你這樣幼稚又軟弱的——哈,靠夢境實現(xiàn)的美好?”

事實上,要不是她把自己的妹妹帶到了別的地方、再加上每次消散后對方都會在自己身邊復(fù)活,他早就找機會逃走或者干脆自殺了。

雖然他的家庭已經(jīng)在戰(zhàn)火中被盡數(shù)摧毀,只能和妹妹一起龜縮在這座城市里最幽暗的角落,但作為曾經(jīng)上流家庭出身的孩子,他還是有著屬于自己的驕傲。

對方口中所說的“美好”,恰恰是他最嗤之以鼻的東西。

——絕對美好的世界?不,只是一場狼狽的逃離罷了。連面對現(xiàn)實中挫折和失敗的勇氣都沒有,只是一廂情愿地沉浸在自我的幻想里,假裝自己已經(jīng)得到了一切。

這樣的世界,也不過如此。

“而且你怎么不去找那個殺死你的人了?”契訶夫從地板上站起身來,抬起頭,毫無顧忌地開了嘲諷,“還是說,就連不死的妖精也會害怕‘死亡’?”

“……只是沒有必要而已。”

在一陣漫長的沉默之后,白發(fā)的妖精如是平靜地說道:“你知道的,想要解決這個情況,只有兩種辦法。”

“徹底地抹殺我的存在,或者殺死你。”

“把妖精徹底地抹殺,或者說殺死這個異能的擁有者。”

屠格涅夫安安靜靜地聽著對方分析完,又用了一遍自己的異能之后,總結(jié)性地開口:按照你的說法,也就這兩個選項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傾向于前者。就我的感覺來看,那位異能者很可能不是自愿的。”

北原和楓坐在這間被他們兩個強行開門的房間里,看著邊上紅色的繭——這間房子的原主人,嘆了一口氣,這么說道。

這種既視感……真的很像契訶夫的《套中人》啊。總不會這位也混入了反派籍貫吧?

俄羅斯文學(xué)愛好者痛苦面具jpg

屠格涅夫挑了挑眉,到也沒有問對方這種感覺到底是怎么來的:“那我繼續(xù)說了,我的異能所指出的可以解決這只妖精的兩種辦法。”

“嗯嗯。”北原和楓從未有如此一刻,覺得屠格涅夫的異能這么好用過。

“第一個辦法是化解執(zhí)念……這種還挺少見的。”屠格涅夫說到這里的時候,也稍微皺了皺眉。

與東方故事里“人死為執(zhí)、執(zhí)念不散則為妖鬼”的慣例不同,斯拉夫神話里的妖精一般都是自然孕育誕生的,很少會有執(zhí)念這種東西。

“那第二個方法呢?”北原和楓沉默了一下,然后懷抱著微薄的希望詢問道。

執(zhí)念這種東西,如果能隨便化解的話,那還能叫做執(zhí)念嗎?

“找到形真理和退魔之劍?”屠格涅夫摸摸下巴,感覺這個大概不是什么本國特產(chǎn),“所以這是什么?”

“……哦哦,形真理和退魔之劍啊。等等?你說形真理?”

對各路妖怪番劇都相當(dāng)熟悉的穿越者先是十分順口地回了一句,然后突然感到了哪里不對。

好家伙,你說找到形真理和退魔之劍,你怎么不說直接找到賣藥郎呢?

終于意識到這個世界還綜了哪個番的北原和楓揉了揉眉心。

不過形真理和退魔之劍的組合竟然有外國適應(yīng)性,對俄羅斯這里的妖精同樣適用,這一點他是真的沒想到。

所以說雖然神話體系不同,但天下妖魔鬼怪果然都是一家吧!

“我覺得,我們還是考慮第一個辦法好了。”北原和楓嘆了口氣,在心里算了一下在圣彼得堡找到退魔之劍的可能性,抹了把臉,十分真誠地說道。

屠格涅夫看了眼北原和楓無奈的樣子,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這是你們那里的特產(chǎn)?”

“差不多,我從小看著這些傳說長大的。”旅行家回憶了一下自己當(dāng)年看這部番詩的年紀,語氣有點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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