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撲出,和身后追趕的火牛形成一種奇奇怪怪的局面。
沖撞車轟地一聲沖進了大門,兩側有刀斧手埋伏,挑斷狄容步卒手腳,更有不怕死的子弟兵,將門扇緩緩合閉,即使被長矛戳穿胸膛,他們也要身后的手足踏著他們的尸骸而上,盡數吞沒掉首批進攻者。
大門幾經關閉,門口處已經不見沖撞車蹤跡,只留下大灘血水。
“太邪門了!難道真的有埋伏?”
狄容騎兵疑慮地打量左右,策馬奔過吊橋,沿著城墻四散而走,不敢進正門。城頭不斷有飛石箭矢并各種利器擲下,他們的征程并不順利。謝開言找來一副弓箭回到城
頭,與其他箭手并肩作戰。嗖嗖嗖震弦聲不斷,她只看得見底下漫布的敵人頭腦,箭箭飛撲出去,必定取人性命。
沙塵滾滾的戰場上驚起老鴉聲叫,各種呼喊混雜在一起,直殺得血色遮天。身后突然傳來一道冷淡的氣息,伴隨著一絲淡淡的飄渺熏香,她正要回神,兩只微溫的手指按住了她的頸側,封住了她的穴位。
若在平時,謝開言決計不會輕易中道;只是現在,她的心思全部放在了陣前,不曾提防后背的來襲。
謝開言一陣眩暈,身子微微后靠,杵在了卓王孫胸前。他伸出左臂抱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接過她的長弓,棄之一旁,語氣仍然那么冷淡。“不用那么緊張,我全部依了你就是。”
紫袍袖口散發一股熟悉的安神香氣,令謝開言幾欲放松全身,在他懷裏沈睡不起。但她竭力保持最后一絲清明神智,聽到耳旁傳來弓箭手驚喜的聲音:“太好了!狄容兵好像怕不過,已經開始撤退了!”
另外有人聲喧雜,訴說著原委。“左邊突進一彪人馬,看著好像是巴圖守軍……”
“真的是華朝軍旗!”
“沒看錯吧?”
“錯不了!”
“原來是使臣大人暗中調了兵幫助連城鎮……”
卓王孫既然肯出手,調來巴圖守軍,就表示華朝不會坐視不管連城鎮的死活,至少,謝開言希求的兩方戰局已成定勢。日后,她可以帶著蓋家軍退居二線,推動華朝與狄容正面對決,也不算辱沒了“連城鎮打敗狄容”的名聲。名聲一旦成立,她所要求的減稅立身的提議才有先行之機。
想到這裏,謝開言緩緩闔上眼簾,放松心神,歪頭倒向一旁。卓王孫將她打橫抱起,在眾人面向城前的喧囂聲中緩步走下門樓,來去自然如風。在巨大的勝利之前,即使有幾人觀察到了后邊的動靜,但也只是笑一笑,投身到更熱鬧的呼喝中去。
卓王孫穿過遍地丟棄的器械矛戟,沿著側樓邊道回到左鎮,徑直走進院落。安頓好謝開言,他走出廳前,靜立一刻,最終對著待命的兵士說道:“將人馬撤回來,不必追趕謝照。”
此刻放走謝照,一來避免打草驚蛇,二來算是讓謝開言醒來后能夠心安。
兵士不明原由,稍稍踟躕:“如此大好機會……公子為何不動手……”卓王孫看了他一眼,他馬上噤聲,抬手施禮,大步走出院外,趕著傳遞諭令。
只有隨侍一旁的花雙蝶淀了淀眼神,猜測著,狄容未滅,公子怕是在等那最后一個時機。當然,內心想法她也不會輕易說出口。耳邊傳來卓王孫冷淡的聲音:“待她
醒來,不可露出異狀,就如往常一樣。”
花雙蝶連忙頷首稱是,看著卓王孫走進內室。
☆、夜會
謝開言在睡夢中并不安穩,她的思緒一直停留在煉淵底,隨著雪花一起紛紛揚揚。長達十年的冰封生活,迫使她遺忘了很多東西,記憶中最深刻的,就是腳邊的那道極光,非常亮,非常冷,每當細小的、幾乎看不見形狀的光束落在裸足之旁,她便知道,天地間又轉換了一個晝夜。
那個時候她想的最多的就是——這肯定是一個夢。等她睜開眼睛,苦寒而枯燥的日子就會不見了。可是她努力地抬起眼簾,努力使自己清醒過來,發現面對的依然是茫茫雪川,陪著她的依然是無邊無際的孤單,長此以往,她放棄了憧憬,放棄了希望,就沈入到最冰冷的睡夢裏,閉目塞聽,心神漸漸地渙散了開去。
所以很多時候,她都區分不了現實與夢境的差別,因為給她的感覺都是一樣,切膚的冷。
卓王孫立在床邊,低頭看著她微微蹙起的眉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夢魘,他返身走到桌案前,撥了撥瑞獸銅爐,讓更舒適的安神香氣彌漫在床幃之間。他安靜地站在屏風一側,等了片刻,
極淡的熏香落在謝開言發上、衣衫領口,像是杏花在春風裏化散,撲進了她的睡夢,她聞著熟悉的香味,果然平靜了下來。
卓王孫解開謝開言包裹得緊密的袖口,褪下她的手套,伸出兩指探向了她的脈絡。指尖傳來的感覺還是那么冷,低眼去看,蒼白的肌膚上泛著淡紫色的經絡,像是孱弱而瘦瘠的西門河。由于服下了第一顆“嗔念”,她的毒性退了一點,皮膚顏色顯得淺淡,可是她整個人,并未表現出有多大的歡喜,現在睡著,依然那么安靜。
卓王孫捏住謝開言的手腕,靜坐床側,聽著她的心跳與呼吸,看著時光流逝過去。薄薄的暮色從窗格裏斜映進來,地上浮起一層淡霜,他坐了很久,始終沒改變姿勢,直到要整理好她的衣衫袖套時,他才回頭看了一眼。
她的夢中沒有囈語,除了眉尖的顫抖,一切都很安靜。
卓王孫走出內室,花雙蝶一如既往等在了門外,他簡短交代幾句謝開言的生活習性,離開了府院。從遠處的秋獵場裏,傳來一陣隱約的喧囂,再過半個時辰,馬場主會為了戰爭的勝利,幕天席地燃放盛大的煙花。
花雙蝶輕輕走進寢居,關上門,站在屏風一側。過了一會,謝開言就醒了。
謝開言睜開眼睛,看到錦緞床幔,心神還有些茫然。她坐在床沿慢慢回想,花雙蝶并不催她,更不會發出一絲聲音。她低頭想了一刻,才察覺所居環境與平日的不同,處處透著一股雅致氣息。
花雙蝶抿嘴笑了笑,道:“謝姑娘每回起床都會這么迷糊嗎?”好在公子有言在先,否則她不懂內情,貿然走過去,肯定會驚擾到謝開言。
謝開言這才發
現屋裏還有一個人,抬頭說道:“這裏是卓公子的府邸?”
花雙蝶點頭:“公子將你帶了回來,安置在偏房裏,讓你好好休息一會。”
謝開言皺了皺眉,道:“在眾人面前私自帶走我,希望不要有下次。”
花雙蝶嘆道:“謝姑娘可曾想過,公子這樣做的用意?”
謝開言站起身,繞過水墨畫卷鑲嵌的屏風,就著仆從送進來的溫水與茶盞,擦凈了臉頰和手腕,并漱了漱口。她的動作有條不紊,花雙蝶陪侍一旁,緊緊看著她,卻沒聽到她的回答。
謝開言轉過身,對著花雙蝶躬身施禮,道:“煩勞花老板的款待。”就待走出門。
花雙蝶急道:“不是我,是公子好心救你,你應當向公子致謝。”
謝開言再次轉身,看著花雙蝶道:“卓公子已有家室,我是草鄙之人,不敢過多驚擾卓公子。且卓公子與我立場各不相同,再來拜訪他,恐怕于他名聲有損。”
花雙蝶怔道:“立場?公子能有什么立場?謝姑娘這樣想,難道是執意自己南翎遺民的身份?”
謝開言猜得出來花雙蝶接著要說什么,依然應了一聲:“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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