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沈三強(qiáng)支吾著，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承認(rèn)。他也知道買孩子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兒，但警察是怎么知道，他們買了一個女兒呢？
“花了多少錢買的？”文所長頭也不抬，翻過一頁資料，仿佛只是跟他閑聊，“花錢把人家買回來了，怎么不當(dāng)成一家人對待呢？你說這錢不是白花了嗎？”
沈三強(qiáng)果然中計，憤然道：“我們怎么沒當(dāng)她是一家人！早知道就不該買她，這丫頭的心壞！不算買她的，光是養(yǎng)她這么大，花了多少錢，她就為了跟弟弟吵幾句價，鬧得我們兩口子都沒臉做人了！我們花了五百塊錢買她呢，這錢真是白花了！她這條白眼狼！”
文所長：？？？
這人是不是弄錯了重點(diǎn)？
在魏曉晨上去勸沈乖乖下來時，派出所的其他民警也在附近跟居民“聊天”，了解沈家的情況。
當(dāng)時就有嘴碎的老太，說沈家那個干猴兒媳婦說過，這女兒是他們買來的，可老實(shí)可聽話了，家里的什么活都能干，這筆買賣，做得不錯！
買個女兒放在家里當(dāng)奴隸用？警察們當(dāng)然不會輕易放過這樣的線索。
但單憑這一句話，并不算是能敲定沈家牽涉人口買賣的證據(jù)——文所長本想試探試探，哪能想到沈三強(qiáng)……這，這就輕易認(rèn)下來了？
“買賣人口犯法?！蔽乃L收起了方才“閑聊”的隨意神色，盯住沈三強(qiáng)，“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這裝糊涂？”
“什么裝不裝糊涂，我犯了哪條法？”沈三強(qiáng)一怔，反駁道，“我給了錢，她爸媽給我人，你情我愿，哪條國法還不許做買賣了？”
“人是不能買賣的！”
“她就是個丫頭片子！”
“丫頭片子也不能買賣！”
“我不知道，不知無罪！”
文所長揉揉太陽穴，敢在警察面前叫囂他是法盲他有理的人，其實(shí)并不那么多：“無論你知不知道，這都是犯罪。要是有個人把你捅了三刀，在這兒說他不知道捅人是犯罪，你能原諒他嗎？收買兒童，是要蹲大牢的！”
聽到“蹲大牢”三個字，沈三強(qiáng)大驚失色。
他慫了。
他可并不知道，文所長手里還沒有足以把他送到牢房里的證據(jù)鏈，但只要想想得去班房里待著，他就心慌。
“我沒說我是買的人，她是我撿來的！”他立刻改口。
文所長沒再說話，只是撥弄了一下桌上的一個小黑盒子。
“來來來，你先坐，先抽根煙，你們家這女兒氣性挺大……”
沈三強(qiáng)強(qiáng)撐的鎮(zhèn)靜也不見了。
這是他剛剛進(jìn)所長辦公室時，文所長招呼他的話。
接下來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這個，領(lǐng)導(dǎo)，您拿去買煙抽……”
“別別別，這可使不得，我這辦公室里有錄音有錄像，你別害我……”
沈三強(qiáng)簡直想給自己的腦袋幾拳。
他覺得派出所這地方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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