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女孩溫暖的發絲在掌心里劃過的感覺，還是不大對。
熹熹的頭發，要比沈乖乖的頭發好很多的，又密又亮……這孩子的底子還是差了點兒。
雖然現在住酒店，不方便請保姆或者做飯阿姨，但酒店的餐廳里也有各種食補藥膳的。李薇瓏一瞬間就決定，要天天給女兒吃藥膳，明年她就要中考了，身體不好怎么行？
離開救助中心主任辦公室，她還特意陪女兒多走了幾步，到她的宿舍里去看一看。對著那些古老的床和桌椅，李薇瓏目瞪口呆，這些家具，讓她仿佛回到了她的童年時代——這些桌椅怕不是和她同齡的吧？
她的寶貝女兒受苦了。
“這里的環境真不怎么樣。”她說，“回頭媽媽捐點錢來，也給你的小伙伴改善一下生活條件……”
這當然是好事啦，李微熹立刻表示贊同。沒有別人在的時候，她可以完全放下“養女”身份帶來的拘謹，而直接做她自己。
比如，在媽媽決定花錢的時候，不僅不阻攔，還提出“具體怎么花”的設想。
“能不能把這些桌椅和床，全都換成上床下桌還帶一個柜子的那種組合家具呢？在下頭有一個梯子，就能爬上去——對，就是有些大學用的那種。這樣的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了，我覺得女孩子還是很需要這么一片地方的。”李微熹叭叭叭，“還有，救助中心里沒有電腦，我們學校做作業，很多時候都需要在網上查資料，我是拜托裴勛給我查的，但這邊別的初中女生能拜托誰呢？要是可以，媽媽能不能給救助中心捐幾臺電腦啊？”
李薇瓏笑瞇瞇的全都答應。
女兒都回家了，花點兒錢做做慈善她不介意的，給救助中心捐東西，不光積德還揚名，很劃算。
“對了，還有那個！”李微熹眨眨眼，“女生用的……啊，衛生巾，每個月都要用好多，可是好貴啊。”
李薇瓏一愣，問：“你來月經了？”
這孩子怎么看都是還沒發育的樣子啊。
“我沒有，是雪竹姐跟我說的。她不是快走了么？所以跟我交代點兒女孩子的事……她說因為衛生巾貴，有好多人流血多，又舍不得換衛生巾，就在里頭墊兩角錢一大包的衛生紙，又濕又熱，可難受了……”
李薇瓏有點懵，這輩子都沒過過舍不得買衛生巾的生活，如果不是因為她還算有常識的話，或許她會以為衛生巾是和蘑菇一樣，自己就能長出來的——總之，家里一直有人幫她準備好各種衛生用品，除了要頻繁去洗手間以外，她一向過得和平時沒太大不同。
但衛生巾那么貴嗎？貴到小姑娘們舍不得換，一天用一片，別的時候就墊衛生紙？對了，兩角錢的衛生紙，長什么樣啊？能用嗎？干凈嗎？
“也不是很貴，算下來，大概兩角錢一片。但是我們一個月只有20塊錢零花錢啊。雪竹姐說，血多的白天，不到一個小時就要去換一下的，要是全用衛生巾，一天怎么也要一塊多錢。”
李薇瓏再次深深被孩子們的貧窮震驚了。
“好，媽媽每年拿一筆錢出來，你們這里有多少女孩？三十多個？就按四十個算，每人一個月40塊預算——得用質量過得去的，嗯，一個月一千六，一年一萬九……才一萬九？”
李微熹眨著眼，點點頭，贊同她媽媽的計算能力。
李薇瓏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大一個救助中心拿不出一萬九千塊，但再掃一眼屋子里的燈具和臥具……
行吧，孩子們都沒有自己的臺燈，毛巾被都禿得不像話，床單雖然干凈但也洗褪色了——大概，這個只能靠財政撥款養著的救助中心，確實阮囊羞澀。
她覺得自己還可以多捐一點，反正，她哪怕去慈善晚會上彈一首，都能賺回來十幾個一萬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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