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刺史聞言道:“你這是何意?”
劉師爺笑道:“大人細想,這江楚珩同覃少官并不對付,可覃少官是大殿下的心腹,江將軍也不過一個武夫。
“自古以來,這武人最是看不起這些耀武揚威靠身份壓人一頭的皇親國戚,而那覃少官充其量不過是大殿下身邊的一條狗,狗仗人勢,不足為懼。
“因此依卑職愚見,只怕江大將軍對大殿下不過是忌憚,心中恐怕并沒有面上那般恭敬。
“今日他還因咱們府中只給大殿下帖冷落他之事而在話中流露出不悅,若他當真對大殿下尊敬,怎會因為咱們重視大殿下而不高興?”
其實這依他所見聞,他的分析的確是句句在理,只可惜他千算萬算都算不出秦懷璧眾人早在前來西北時便有所防備的行了這兄妹掉包之計,便是借這一空檔而生生擺了他一道。
偏偏他看不起江楚珩的武官身份,又過于自負,因此便渾然不覺。
他這一說,程刺史卻還是不放心,道:“話雖如此,但我總覺得事情太過順利必有蹊蹺,還是別掉以輕心的好,這江楚珩小小年紀便能坐上此位,恐怕沒他想象中這樣好對付。”
劉師爺道:“江將軍已應下了帖子,說不日便會前來府上拜訪,想來那時便能一探究竟,他究竟有沒有旁的主意。”
程刺史點了點頭,道:“此事辦的不錯,若是當真能成事,本官必然重賞你。”
劉師爺欣喜,當即便拱手道:“謝大人。”
而他們口中此刻的江楚珩,卻穿上了一身不甚惹眼的麻衣,帶著那悄無聲息地翻出了京兆府。
他簡易地在臉上粘了些假胡子,策馬穿街而去,雖是掩蓋了容貌卻還是惹了些注目,但因著衣著普通,路人瞧了便忘了,未曾再多想。
江楚珩對周遭目光則是視若無睹,他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幾乎橫穿了整個西北才下馬。
面前儼然是一座莊嚴大寺。
這寺廟坐落荒涼山間,也不知究竟是希不希望香客前來參拜,連入寺之路也已被延伸而出的枯枝給擋了個嚴嚴實實。
可即便如此,透過窗紗還是能夠看到寺廟中塑著金身的佛像和那攢動的人頭,這寺廟顯然是絲毫不缺少香客,濃烈的檀香隨著雪意散發而出,嗅著便讓人無端的靜下心來。
江楚珩徑自走入寺廟,坐在蒲團上虔誠對著佛像拜了拜,將兩疊銀票塞入功德箱中,接著便走去了寺廟后院的禪房之中。
寺廟莊重,不少官宦富甲人家皆在此留宿,因此禪房亦是清幽,院落也打掃的干干凈凈,屋中不時傳來念經敲木魚的聲音,想來早住滿了人。
江楚珩顯然未曾打算在此留宿,便無視了禪房院落,熟稔地來到了一座草房前。
他一言不發,只抬起手,用兩長一短地方式敲了敲門。
敲門聲罷,草屋中便緊接著傳出一聲沒好氣的“進來。”
江楚珩推門而入,屋中正百無聊賴地坐著一個女人。
女人相貌絕色,形容風塵,身上卻穿著一身寬大的灰色僧衣,頭上也戴著尼姑所用的僧帽,兩種相反的特點湊在一處看起來格外滑稽,此刻她正半歪著身子,蓋著半截被子側躺在燒熱的火炕上。
她生的極美,在這破茅草房之中仿佛一顆被藏于塵土深處的明珠,悠然地散發著掩藏不住的光芒。
地上橫七豎八地散落了不同的經書,上頭還被人踩了好幾個腳印,顯然是這女子的杰作。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