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琰躺在床上,蜷著身子,渾身冰冷,額頭滲出一層冷汗。
她睡得很沈,做了一個支離破碎的夢。
夢裏她一會兒被人一劍爆頭,一會兒被四溢的魔氣侵吞腐蝕,一會兒又躺在地上疼得死去活來。
她當然知道,這些是她每一輩子的花式死法。
經歷一次也就夠了,怎么好好的夢裏還要讓她重溫一下,這是什么美好記憶嗎?
明琰眉心蹙起,試圖醒過來。
整個夢境忽然旋轉起來,什么東西一把拽住了她,拉著她要將她拖入更深的漩渦中。
明琰低頭看了眼,成千上萬條細細的紅色絲線勾住她的四肢,這些線又濕又黏,仿如浸了血。順勢望去,紅色絲線悉數握于一只蒼白的手中,那手的主人黑衣延展,紅色暗紋勾勒出一個兇惡的異獸來,他坐在尸山血海之上,腳底是幾只沾血的慘白骷髏。
那人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張完全被黑紋覆蓋的臉,紅瞳妖異,猙獰可怖。
“陪我一起下地獄吧。”男人輕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寒氣沖頂。
明琰睜開眼睛,觸碰到身下帶著溫度的衣服,她抬頭去尋找封于斯的身影。
木屋裏沒人,身旁的浮白劍也不見了蹤影,空空蕩蕩,唯有窗外的沙沙雨聲。
他離開了。
明琰立刻下床,出去尋找封于斯。
她暗怪自己不小心,再怎么熟悉,封于斯仍舊是怪物,是窺命鏡裏滅世的至邪之物。
他渾身怨氣,極有可能傷人。
她這會兒不太疼了,走出木屋,一陣夾雜著雨絲的冷風便迎面撲來。
曠野凄冷,一片荒蕪,放眼望去不見半分人影。
她握緊了手指,腳下靈風乍起,神識鋪展開來,她抬起眼簾,一步踏入雨幕之中。
***
在一處偏僻的碎石堆裏,幾塊巨石架起的黑暗狹小的空間裏,一只黑色小獸正縮在角落,暗自舔舐自己受傷的前爪。
那爪子血肉翻卷,像是被鈍器生生扯開。無數細小的金色絲線在血肉中穿插扭動,使得傷口血流不止,難以愈合。
它咬著牙啃去那些粘腫腐爛的皮肉,脊背因疼痛繃得筆直,染了滿嘴鮮血。
一番撕扯下來,前爪上總算沒有了金色細線,但它的舌頭卻被細線刺得鮮血淋漓。
渾身乏力,黑色小獸垂下頭顱,靜靜的趴在角落裏等待傷口的恢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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