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團透明狀的物體出現在程云的手中，這是世界組織在程云心中具象化的形象。程云從上面捏下了一小塊，在黑灰色的藍天上涂抹，如果沢田看到話一會十分驚訝。
因為這里的黑色的立方體建筑，立方體的角支撐起兩端天空。和過去他們進入的沈遠夢境一模一樣，如果顏色不是如此灰敗，看上去如此陰郁。精神空間會反應一個人的狀態，它的時效性是即時，不像肉|體那樣緩慢。
沢田綱吉所以為的夢境根本是沈遠的精神空間。從那時起沈遠的精神已經不太好了，他們立方體的尖端刺入天空和地面，或純凈或潔白的顏色在緩緩褪去，沒有邊界限的無垠會不斷消耗沈遠的精神。空間的主人甚至不能抗拒別人的精神覆蓋，呈現出三浦春和笹川京子的生活世界的百貨商場，沢田綱吉的學校街道，這精神屏障比之幼兒也沒有好太多。
隨著程云的動作，灰色的天空恢復了一些顏色，白色的無垠空間開始收縮。人的精神是有限的，大多數的精神都是空間樣式，因為空間這個概念比較廣泛有易于表現。而不同人的精神又是不一樣的，故呈現的事物也不一樣。一般情況下，他人無法直接撬動他人精神。
當重疊的時候，
1相差不大a彼此沒有敵意交融或隔開b有敵意會交融或者消失
2相差大a彼此沒有敵意，自然狀態下強大的會覆蓋弱小的
b彼此有敵意，弱小一方可能會直接被毀滅吸收
程云愿意助沈遠一臂之力，這團膠狀物質原本是打算給夏秋送去的。夏秋自從詞條被定性以后做事情少了很多猶豫和謹慎，這樣的結果就是做事情大開大合難免有損傷，一般的東西修補不了，只有這種黏連住會自動轉化為自身根基的東西才能修補一二。
程云對此頗有微詞又說服不了她，加上過去的矛盾，只能眼不見為凈，收集這些東西給她送去。
“你現在抬頭，”程云說，意識空間下意識地做了抬頭的舉動——“看來自己這個老師沒白做。”程云滿意地想。如果一個兩個都是這種不聽勸的，他也太慘了。
巨大的立方體縮小，露出被刺穿的天空。沢田綱吉曾經以為的顛倒地面，實際是天空，沈遠的世界是沒有落腳地的，一切都應該懸浮著，被包裹著才對。黑洞洞的洞口是巨大的人類眼睛，黑色的眼白，白色的眼球，注視著在自己精神空間里踩在空間上的人，過了一會，眼睛順服地閉上了。
“敏感多疑、虛無空洞，恐懼疲憊、悲觀失望。
這就是你的精神啊。”程云默默感嘆道，曾經他不是沒有猜測過如果沈遠來到中旭學院會得到什么評價，體現出什么樣的能力也許是創造，也許是孕育。沈遠沒來，所以程云也不會知道。
他以為至少沈遠的精神應該是陽光明媚或者溫柔舒適的，再不行也應當是堅硬的。因為能堅持一遍又一遍在枯燥的輪回中無怨無悔地高強度工作的人，總得有些東西來支撐度過那些負面的部分。
第一次發出邀請的時候，沈遠說他還有工作，等等。無休止的輪回，無休止的工作，程云也不催他，就看著沈遠做。一拖再拖，最后在一次程云玩笑般的提議中分割了精神。因為覺得反正自己說不定會一直呆在輪回里，這些精神中已有雛形人格的“人”與其呆在自己這里最后消失不如被分離出去成為真正的獨立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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