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喻在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和anna聊天從anna那八卦了一些別的世界的事，在不超越權限的范圍內，anna隨口給她當故事講了講時喻聽得津津有味。

羅誠他們去的時間有點兒久眼看就快中午了，時喻在車裏坐累了下車在路邊轉了兩圈。

這會兒手機傳來信息時喻打開看了看，眼神驟然亮了開心溢于言表。

程程：【中午不回來吃了？】

程清言主動發了信息過來，就證明她情緒緩的差不多了時喻是很開心的。

昨天跟她說今天要去采訪她的中學老師時，她也沒有表現出強烈的抵觸，只是沈默了好久，最后默默點了下腦袋。

時喻當時就松了口氣，至少她沒有很抵觸。

【中午回不去了你想吃什么讓桃桃給你做，我下午回去！】

程清言隔了一會兒才回她：【好。】

時喻盯著這個字看了半天，差點兒把手機屏幕都盯穿了結果對面再沒有回覆。

就一個“好”？“好”就完事兒了？

時喻撇了下嘴，默默收起手機。

又等了半小時羅誠他們終于從學校出來身邊還跟著一個校領導滿臉笑意地把他們送了出來。

時喻早早坐回車上無意跟學校裏的人打招呼只等著羅誠打發了他。

校領導把羅誠一行送上商務車站在外面揮手跟他們道別。不一會兒時喻收到羅誠的信息，說在約定好的餐廳匯合。

時喻發動車子，保時捷速度極快地沖了出去。

中午在淮縣找了個商場吃飯，時喻的車速度快，先到了一步，在包廂裏等。

后面羅誠進來，只有他一個人。

“你那幾個娛記朋友招待好了？”時喻見他進來，開口問。

“嗯，在隔壁開了個包廂請他們吃飯！”

時喻倒了杯茶水給他，說：“下午你坐我車，讓他們先回去吧，采訪稿和視頻要好好準備。”

“我明白。”

羅誠接過茶水，也沒跟時喻客氣，先牛飲水一般給自己灌了一杯茶。

“小時總，我手機裏有視頻，您要看嗎？”

他直接說給她看視頻，足見采訪裏得到的關鍵信息不少。

時喻抿唇，說：“手機給我，你先吃飯。”

“好。”羅誠把手機裏的視頻調出來交給時喻，自己拿起筷子開始扒拉飯。

視頻是采訪程清言班主任的，那是個已經年逾60的女教師，泛白的長發整整齊齊地盤著，帶了一副黑框眼鏡，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顯得嚴肅又溫婉。

時喻皺眉：“這個歲數？應該退休了吧？”

羅誠嗯聲：“是啊，特意被學校請回來的，就為了這個采訪！”

時喻一陣無語。

“不過如果校領導提前知道她會說什么的話，恐怕死也不會請她回來！”

聽羅誠這么說，時喻心裏立刻升起不好的預感。

“程清言，我記得她！”班主任笑了笑，只是笑容中帶著一絲很淡的無奈，“沒想到她現在當了明星，從前在學校的時候，她性格特別內向，一天也不說幾句話。她成天穿著校服，頭發只梳個馬尾，半點沒有青春期女孩子愛美的樣子。雖然她長得很漂亮，但在性格實在太內向了，很多時候老師都註意不到她，存在感很低。”

時喻眉頭微微蹙著，說實話，她無論如何也沒法把程清言和存在感低這幾個字聯系到一起。現在的程清言，光靠她那張臉，就是聚光燈下萬眾矚目的焦點。

她中學時長得雖然青澀，但和現在大差不差，真就是性格決定一切……

“老師，那程清言上學的時候成績怎么樣？”問話的是一個女記者，聲音輕柔動聽，很有效地消除了班主任的緊張情緒。

班主任說：“她成績還可以，雖然不是尖子生，但也是中上游，正常情況下高考至少是可以考個一本的。”

“老師您說正常情況下，而且我們也知道程清言最后沒有上大學，請問是發生了什么嗎？”

班主任無奈地嘆氣，語氣惋惜道：“她沒錢，她爸不讓她上大學……說女孩子讀書多了沒用，說她已經成年了，可以嫁人換彩禮了……”

這話說完，采訪一陣沈默。

“我去勸過……因為她的高考成績絕對可以上一本，不去念書實在太可惜了……但是沒辦法，她爸那個人就不是能好好溝通的人，油鹽不進，說什么都聽不見去。我那次家訪徹底體會了一把什么是秀才遇見兵，永遠也別想給一個聽不懂話的人講道理……”

過了一會兒，女記者繼續問：“老師剛才說，程清言上學的時候特別內向。但是現在看，她有時候是挺開朗的一個人，您覺得她上學的時候是因為原生家庭的負面影響太大了么？”

班主任的臉上閃過一抹覆雜的情緒，摻雜著同情、憐憫、愧疚等等，看得時喻一陣揪心，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因為時喻沒戴耳機，視頻的聲音羅誠也聽見了，他咽了口飯，神色覆雜道：“小時總，您要不要先吃飯？”

時喻搖搖頭，要把視頻先看完，這么看一半她哪吃得下去？

羅誠不再言語，只希望她待會兒還有吃飯的心情。

“其實，她剛上中學的時候還是個挺活潑的小姑娘。我們學校是初高中部連讀，只要初中成績過關就可以自動升入高中部。她初中時的班主任說過，她那三年都挺活潑的。”

班主任有些難言地垂了下眼睛，嘆氣道：“她是上了高中之后才變成這樣的……每次想起這些事，我就有點兒自責，那時候我只註意他們的學習成績，很大程度忽略了他們在學校的日常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