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奔馳轎車駛入程家村破舊的土路在某棟平房門口停下,引來了村民們的圍觀。
徐新雨推門下車,身后跟著的助理手裏拎著公文包。
敲了兩次門院門從裏面打開一點一身粗衣打扮盤著頭發的中年女人透過門縫往外看,神色緊張。
在看清穿著黑色西裝的徐新雨后女人臉上的緊張更加明顯她掩著門,小心翼翼地問:“你、你找誰?”
徐新雨臉上帶著職業微笑:“您好是程貴先生家么?”
女人神色一驚,立馬就要把門關上跟在徐新雨身邊的助理眼疾手快,一把推在鐵門上頂住大門,阻止了她關門的動作。
徐新雨的助理是個人高馬大的成年男人,中年女人的力氣哪裏有他大?不管怎么用力都關不上門。
“求求你們,你們走吧!我們家老程不會再亂說話了!真的你們快走吧!”女人低低沖門外的徐新雨點頭哈腰,嗓音帶著乞求。
徐新雨臉上的微笑一成不變,只問:“我連來意都沒說明您這是做什么?”
“不管你們是誰,不管你們什么來意都不關我們的事了!”
徐新雨:“我們是程清言女士的代理律師有些事想找她的父親程貴詳談。”
“律、律師!”女人因為徐新雨的身份更慌了她頂著門不讓進徐新雨的助理也不讓她關門雙方就這么僵持著。
徐新雨一臉淡定推了下眼鏡道:“如果程貴先生不肯談的話也沒什么,那么后續再出任何問題,我們將會直接采取法律手段來解決,屆時……”
“等一下!”程貴從屋裏出來,打量了徐新雨幾眼,走過來警惕地問:“你們是那白眼……”他看到徐新雨冷漠的眼神,鬼使神差改了口,“是我那女兒讓你們來的?”
徐新雨表情沒有緩和,淡淡道:“是的,我們受程清言女士委托,替她來見程貴先生。”
“有事她不會自己來見我?”
徐新雨笑了聲,像是聽見什么笑話,笑聲滿是嘲諷。
程貴臉上掛不住,惱羞成怒就要下逐客令。
徐新雨搶在他前面說:“程先生,我受程小姐委托來處理‘贍養費’這方面的事,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跟我詳談,如果你始終拒絕,那么我會如實告知程小姐,你放棄了這筆‘贍養費’。”
聽到錢,程貴眼睛瞬間亮了,趕人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把堵著門的繼母扒拉開,問:“你說真的?”
徐新雨笑:“當然。”
“那進來說!”
程家的平房像是這兩年重新裝修過,雖然不算高檔,但看得出是翻新過的。
徐新雨坐在客廳,漫不經心地掃了眼,然后從公文包裏取出幾份文件,交給程貴。
“程小姐把從小到大在這個家裏吃過、用過、上學時的學雜費住宿費、以及在這個家裏居住過的日子以年為單位進行了計算,并按照今年的市場價折算了‘贍養費’共計……”
聽完徐新雨的話,再看完合同上寫的金額,程貴本就黝黑的臉更黑了。
啪——
程貴把文件夾摔在桌上,起身怒道:“就這?這就是大明星給她爹的贍養費?打發叫花子呢在這?!而且照你說的,她把從小到大花過我的錢全還給我就算是贍養費了?”
徐新雨推了下眼鏡,嚴謹道:“還有住宿費。”
“你……!”
“而且程小姐說了,會按照今年的市場價格來折算,程先生,你賺了。”
程貴氣得嘴唇發抖,賺了?現在物價漲了多少?再加上通貨膨脹,現在的一千塊和過去的一千塊怎么比?真當他是狗屁不懂的市井村夫!虧她說得出這話!
“我是她爹!”程貴咬牙切齒地說:“她給我贍養費是天經地義的事,是她的義務!我養她這么大,不是她把錢還給我就能了事的!她小時候我給她花一萬塊,和現在的一萬塊能一樣嗎?你就準備給我這一萬塊打發我嗎?”
徐新雨道:“合同上寫了金額,遠超程先生舉例的一萬塊。這個金額是經過我們公司財務專員根據這22年來資金市場價值變化換算而來,絕對在合理范圍之內!”
“合理范圍?我養她這么大!她是我的女兒!我是她爹!懂嗎?我們是父女!就值這區區10萬塊嗎?!”
“而且,而且我看了你們這個合同。上面寫著我接受了這筆贍養費之后,就等于同意和她斷絕關系,從今往后再不能管她要一分錢,也不能讓她給我養老,再也不能找她!憑什么啊?啊?你們憑什么?她憑什么?我是她爹我再說一遍!她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還沒出嫁呢就敢這么對她老子!”程貴通紅著雙眼,歇斯底裏地沖徐新雨咆哮。
可惜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女人,始終端坐在沙發上,無論他怎么咆哮都視而不見,情緒也沒有半點兒起伏,講話永遠條理清晰、一本正經。
好似一拳打在沒有任何反應的棉花上,無處發洩。
“如果程先生覺得不合理,那么也可以拒絕這筆錢,拒簽這份合同。但是希望您能冷靜想清楚,您只有今天這一次機會,如果進拒絕了,那么您將永遠失去這筆錢。而且,就算您不簽這個合同,也不代表您可以隨時對我的當事人進行騷擾,就算您是她名義上的父親也不可以!只要今天我出了這個門,您再做出任何打擾她、或者在媒體面前污蔑她的舉動,我們就會立刻采取相應的法律手段進行維權!”
程貴怒吼道:“混賬!我是她老子!她還想把我告上法庭不成?!”
徐新雨笑了聲:“別說您是她老子,就算您是天王老子也沒用,法律面前只講事實和證據。您從小到大是如何對她,她到底在這個家得到了些什么,她應該回饋給這個家什么,我相信法庭自然有它的判斷!”
“你!……”
程貴氣瘋了,還想再發難,但卻被繼母攔了下來。
“老頭子!等等!”
繼母從一開始就在這聽著,她比程貴冷靜的多,徐新雨說得話她一個字都沒落的聽全了。雖然她不懂法,但這個律師說得不像假話,再加上最近網上和外面的輿論風向瞬息萬變,程貴去鬧了那么一場之后,倒確實讓人罵了程清言一天。可那之后呢?程清言的公司放出她高中老師的采訪之后,一切都反轉了,現在被罵的是他們。
上次兒子回家還抱怨,說在學校的時候被同學排擠了。
“都怪你們!”程繼胤鮮少沖她這個當媽的發火,那次卻是好大的脾氣!
繼母了解過情況,才知道他的同學知道他是程清言的弟弟,又看了程清言老師的采訪,都開始排擠他了……說他欺負姐姐,說他占盡了姐姐的好資源,結果卻沒有一點報答姐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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