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總，”金雪渾身顫栗著，把手機屏幕輕輕放在茶幾上，“您看看吧，這件事非同小可，還是，還是趕快報警的好。”
駱以寧冷眼瞧著金雪白皙的額角滾落下點點汗珠，無奈地搖了搖頭，“咱們就等二十四小時，不然的話即使報案也沒用。”
譚芹芹急了，一下子站了起來，“咱們在這里干等著也沒用，要不想想辦法，分散著找人。還可以讓身邊信得過的朋友幫忙找。”
“不要。”金雪掙扎起身，一把抓住譚芹芹的手腕，“這么多年，娛樂圈里等著看喬喬笑話的人能排隊到法國去，無端把消息散播出去還不如直接讓警方介入，至少警方的人辦案流程都會保密的。”
“沒錯。”駱以寧沉重的點了點頭，他雖然掌管娛樂公司時間不長，可圈內八卦軼事也聽說過不少。東南亞曾經也有女星失蹤過，消息不小心給媒體知道了，街頭小報上便出現了大批這位女星的限制級照片，銷量也暴增十余倍。雖然人找回來后經紀公司立馬起訴了這些無良媒體，法官也秉公辦案判處了報社罰金和在報刊上公開賠禮道歉，幾年后那位女星還是不堪忍受流言蜚語而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里服毒自盡了。
“這件事一定不能讓圈子里的人和媒體人知道。連公司內部人也不要告訴。”金雪斬釘截鐵的與駱以寧對視幾秒，“不過找人的事得馬上著手，芹芹，剛喬帆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說了些什么？”
譚芹芹摸著后腦勺，任憑金雪把她拽回沙發上坐下來。“小喬姐的反應和過去差不多，口吻也還輕松，就說你約她來辦公樓這邊談點事，讓我到時間去拿那些生鮮。”
“這證明當時喬帆并沒察覺到事情不對勁。”金雪從茶幾底部抽出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一下子灌了半瓶，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打電話的時候，喬帆有說過她在哪里嗎？”
譚芹芹皺著眉頭，只覺得大腦如沼澤般漿糊一片，根本想不起具體的細節來。
“金雪，別問她這么抽象的。”駱以寧走到飲水機前，接了一杯熱水放在譚芹芹面前，“通話的時候，周圍吵不吵？”
“不吵。”譚芹芹篤定道，“我當時在家里，很安靜，小喬姐那邊也很安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在公寓里。”
“差不多，喬帆的社會關系很簡單，孤兒，選秀出身，之前常年跑片場，沒工作的時候確實喜歡宅在家里。”金雪苦笑著嘆了口氣，“更別說后來火了，獨居在家還得小心翼翼的關上窗簾，生怕被狗仔發現泄漏出去。”
譚芹芹艱難地回憶著，貌似喬帆在江都是沒什么朋友，跟公司里其他演員也僅僅是點頭之交。
這時候一陣明快的交響樂響起，駱以寧本能的大步走到辦公桌前，掃了眼閃爍著提示燈的手機，原來是蕭秋晚來電話了。他不動聲色掃過沙發上若有所思的金雪和愁眉不展的譚芹芹，實在沒勇氣接通電話，也不愿在兩位傷心的女士面前撒謊，只能等待手機足足響了一分多鐘，然后慢慢黯淡下去。
“騷擾電話。”駱以寧疲憊地笑著，“不理他，接著說喬帆的事。”
金雪從包中摸了根煙拿在手上把玩著，忽然冷笑一聲，直勾勾盯著駱以寧清秀的面龐，“駱總，現在辦公室里沒有外人，我能問一句，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譚芹芹急的輕輕踢了金雪一腳，卻被她不動聲色避開了。
“為什么這么問？”駱以寧面色平靜如水。
“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駱以寧坐在離金雪最近的單人沙發上，雙手抱著胳膊，看不出一絲異樣，“我入行這么多年，首先是做金融投資，后來才轉到娛樂行當。至于和人的過節我想回有，但遠遠不到結仇的地步。”
金雪心里其實是認同駱以寧的說辭的。畢竟共事這么久，駱總的風格溫和而不激進，穩扎穩打，遠遠沒有上任董事長那樣厲兵秣馬的進取心。在商場上這是個再好不過的守成人，控制著足夠成熟的上市公司，只要沒有大的變革就可以一直細水長流的盈利下去。
除了……出售湖東劇社的決定。當這個決定公布在經理辦公會的時候，金雪幾乎懷疑駱以寧是瘋了。湖東劇社雖然不能產生巨額的直接利潤，卻給東湖星熠樹立了良好的品牌形象。以至于在上市前期，證監會走訪調查的時候，都提到上了年紀的老干部雖然很少關注娛樂圈，卻因為愛聽戲的緣故，多少聽說過湖東劇社。
氣勢恢宏的交響樂再次回蕩在辦公室內，金雪敏銳的察覺到氣氛不對勁，拉著譚芹芹起身，說先回辦公室整理資料。看是否能找到點有用信息。
送走兩位女士，關上辦公室厚重的木門，駱以寧明顯松了口氣。他拿起手機走到窗前，看著高樓穹頂積壓的厚厚低云，默默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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