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得福道：“有些事我們做的時候再談，現(xiàn)在也是空談。小李子你再說說百年大計吧，這點時間包大人還是能收放自如。”
說到題外話，幾個人差點繞不回來，李國樓凝神思量一番，道：“包大人，現(xiàn)在的票號都是富豪做生意才用得上，看不上老百姓的幾兩碎銀的生意，但我們只要全面開花把票號設(shè)到城鎮(zhèn)上去，把老百姓的家底存進票號里，積少成多生意興隆，就是一座取之不盡的金山。我們做大生意的錢就有了，哪個行業(yè)賺錢，我們都能插一腳。就是怕有人眼紅，說我們票號壞話，到時相信謠言的老百姓來擠兌銀子，弄得我們一夜破產(chǎn)。所以名聲加幫襯缺一不可，光有錢還不行，山西佬這一關(guān)不好過啊。”
鄔得福道：“那幾家票號，地方、宮里都有后臺，我一時也想不出辦法對付他們，這第一步最難，過了第一道坎，以后一定財源廣進，還是正當(dāng)行業(yè)，可以傳世的。”
包一同緩緩道：“是啊！現(xiàn)在我們大清帝國四家票號都是幾代人了，一輩子享福，沒聽說有敗家仔出現(xiàn)。”
李國樓道：“包大人，那是因為票號不是東家一個人的生意，他們是掌柜制度，是層層負責(zé)制，他們只用同鄉(xiāng)人，所以區(qū)域性很強，沒有哪家一統(tǒng)江山，各地錢莊票號都是小規(guī)模的。我們不能這樣，要有開放的眼光，包容乃大，要向洋鬼子學(xué)習(xí)，開洋人一樣的錢莊，就叫銀行，名字我也想好了，就叫請進來銀行。請和清音同字不同，名字又好聽，老百姓一聽就知道我們歡迎他們，多好啊還借上大清帝國的光，這樣審批就能通過。兩位大人你們說這個名字好不好？”
兩位長官嘴里念叨著，“請進來銀行······”眼中都含著笑，想象著《請進來銀行》開張的那一幕。
包一同一拍大腿，道：“我已經(jīng)看出來了，小李子善于策劃，謀定而后動，想到的事靠譜，喝過洋墨水就是好，不服不行啊。可惜我家的兔崽子，只喜歡唱戲，唱起來倒還有點調(diào)調(diào)，其他一事無成。小李子以后你帶帶他。”
包一同輕巧之間走出第一步棋子，把還未滿十七歲的兒子包泉中推到前臺。他看中了京師的生意，不想以后告老還鄉(xiāng)做地主，要向王爺一樣在天津養(yǎng)老，過慣城里人的生活，包一同對故鄉(xiāng)已經(jīng)沒有眷戀。
李國樓忍住沒有問包一同的兒子包泉中喜歡唱什么？若是包泉中喜歡唱花旦，他豈不是屁股后面跟一個小相公嗎？李國樓心里五味俱全，掃向鄔得福，聰明過人的鄔師爺沉浸在幻想之中。李國樓默默念叨沉默是金，鄔得福原本不是好人，生死自有天命，他不是萬能的上帝。拯救人命的事不是他做的，他是替死人伸冤，死的人越多，對他越有利。
策劃做好，包一同站起身，道：“老武等得在罵娘了，我們一起吃飯去。”
李國樓傻兮兮問道：“包大人，那我們晚上回去嗎？”
包一同回道：“神探，你就算算看吧，若是你到洋妞家里去，明早自動現(xiàn)身，要來一起來，要走一起走。懂嗎？”
鄔得福道：“小李子把藏起來的籌碼去拿出來，包大人已經(jīng)沒有籌碼了。”
李國樓轉(zhuǎn)頭指著鄔得福鼻子，懊惱道：“早知這樣，我早上找個機會開溜，原來你們合起來算計我贏的四百兩銀子啊。”
包一同嘆道：“小李子，我回去也要交公帳的，老婆擺不平，家里還能太平嗎？以后你成家了，就明白了。”
鄔得福道：“是啊，小李子現(xiàn)在你是金槍不倒，以后你不行了，老婆就會喜歡錢，看見錢她才會勾引你，讓你過過癮，沒錢一腳踢你下床。”
包一同瞅眼李國樓，道：“要不你再去賭一場，反正你是情場賭場都得意。”
李國樓搖頭道：“算了吧，昨天被我遇見英國公使這個洋蔥頭，今天沒有這么好運氣了，洋妞已經(jīng)要吃我了，我再不喂飽她，下午就要給我戴綠帽子了。”
李國樓想干什么？包一同多聰明一猜就知道，包一同惱怒道：“小李子你太不夠朋友了，先吃飯再給我們找洋妞，最后你進棚，不能反著來。”
兩位長官拖著李國樓不給他獨自行動的機會，就怕李國樓真的跑到耶利亞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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