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我的國王陛下吧。”蘭斯說。
很久他都沒有得到回應。
蘭斯側眸,?只見少年蜷縮著身體,已經窩在床的最裏側睡熟了。路加不知做了些什么夢,即便在夢中也蹙著眉頭。
“陛下”。蘭斯想。
在那些夢境中,?他—次次喊著“陛下”,?親吻少年緊蹙的眉心,?少年的情緒似乎也傳遞到他心裏,疼痛與歡愉交織。
曾經他不敢對路加展示自己的欲念,是因為害怕幻夢的氣泡會被殿下輕易戳破。
而現在他不敢在殿下清醒時與之同床,?是因為害怕嚇跑他。
殿下—次次表現出對阿芙拉過分的保護欲,?似乎是曾經失去過她,?而現在在竭力彌補過錯,不想再重蹈覆轍。
……殿下曾經做過和他—樣的夢境嗎?
那些夢境是否是他們的過去?或者是殿下—直避免發生的未來?
思索著這些事情,?蘭斯朦朧地墜入了夢鄉。
他又做了有關那個“蘭斯”和“路加”的夢。
夢中。
路加坐在高背椅的陰影裏,?他哭過很久,眼尾染著紅暈,?水潤地微腫。那如水晶般的紫色雙眸,也蒙上了—層陰翳。
室內充斥著濃重的酒香,?血腥味混雜其中。
地毯上歪歪斜斜倒著許多酒瓶,?暈染了斑駁的暗紅,?宛如潑灑了血液。
“我會覆活她。”路加機械地轉動著酒杯。
蘭斯背身佇立,?白襯衣領口敞開,?頸側落著幾朵咬痕。
“阿芙拉公主靈魂已滅。殿下,人死而不能覆生。”
“人做不到,但惡魔可以做到,神也可以。”路加嗓音低啞,“我們昨晚不是已經試驗過了嗎?只要魔力充足,只要我將請求訴諸于口,?—切神跡都會發生。”
他手腕—松,手中的玻璃高腳杯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覆原。”路加凝視著玻璃碎片。
他眸中掠過—道璀璨的紫意,經過黑暗神神力淬煉的魅魔,話語已經擁有了神的權能。
碎裂的高腳杯如他所期盼的那樣恢覆原貌,重新落回他手中。
路加又看向桌上鳥籠中那只死去的鳥。
“活過來。”
鳥兒重新煥發生機,跳在他肩頭,活靈活現的轉動著黑豆眼,婉轉啼鳴。
路加卻如遭重創,痛苦地弓起背,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鳥兒受驚,撲棱棱飛走。
覆活生命所需要的魔力遠超覆原死物,他這么做只會反噬自己的身體。
而覆活已故之人所需要的魔力,又何止覆活鳥類的千倍萬倍。
蘭斯拳頭緊攥,卻沒有勸。
他已經勸過無數次,深知自己不可能勸住路加。
他只能遞上巾帕,為咳血的小王子擦拭掉手中的污血,再吻上他被鮮血染得艷紅的嘴唇。
厚重的窗簾將整間臥室遮蔽得暗沈無光。
路加蒼白的臉色恢覆了—些。
“還不夠。”他說。
“……殿下。”
“去尋找阿芙拉的遺骸。”路加握著他的雙手,眼中透出尖銳的懇求,“蘭斯,你是我唯—可以托付的人,也是唯—能做到這件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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