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玄青這次前來賀你生辰時,邀請你明日出去?”
墨云書眼底的俯視和威嚴(yán),逐漸變?yōu)榭v容,剛強的聲音盡顯父親之慈愛溫和。
“是的,父親。玄青道兄上次帶他師弟過來一同向孩兒討酒喝,得知孩兒一直參悟不透化神境界的門檻,就說孩兒是窩在家中,閉塞了感悟,又說了些他自己的想法。孩兒聽后,頗有所得。”
墨恒這才說出理由,恭敬又不失親近地回答著,極其恰當(dāng)?shù)刂饾u“放松”了很多,甚至笑著目光清澈而坦誠地回答道,“所以,這次玄青道兄邀請,孩兒便想去看看他見過的那些風(fēng)景,體悟一下自然道理的韻味,希望回府時就已經(jīng)晉升化神,可以為父親分憂了。還請父親應(yīng)允。”
墨云書聽他這么說,又見他滿臉期待,想及以前漠視他如螻蟻的十四年,竟不由得產(chǎn)生“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的念頭,卻沒有絲毫后悔可言,只是沈吟著說道:“也罷,你常年在墨府中待著,只上次去仁圣尊王洞天,才算是出府一回,以后是應(yīng)當(dāng)除去歷練歷練。”
墨云書一手背負(fù),一手隨意地捏了捏墨恒干凈的耳垂,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你也大了,以后要想出府,過來與為父說一聲便可,為父難不成還將你綁在家中?除此之外,你與浩然門真?zhèn)鞯茏訒r常交流道法,雖然有些好處,卻也要有些防人之心。”
墨云書最后這句話意味深長,墨恒也是心下了然,卻在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墨云書松開手,看著墨恒挺直清健的俊朗模樣,想及墨恒年已十七,快要晉升化神;再想及這兩年多來與墨恒相處時,在消除了最初的“審視”之后,那種總是在無意之間不禁受到觸動的血脈相連的微妙感受……一晃眼就過了兩年多了。
墨云書沈默著,眼眸暗沈地看著墨恒,心裏的放浪念頭本就沒有壓制,此刻更加肆無忌憚的放縱起來,便直接吩咐著,“等你回府,無論是否已經(jīng)晉升化神,都開始修煉那雙修妙法吧。石啟樓已經(jīng)跟了你不短時間,你若瞧他不上,為父再將其它男兒賞賜于你也沒什么。那雙修之法脫胎于上古純陽老祖的根本法門,正而不邪,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害處,你不必有什么顧慮。”
墨恒對此早有所料,也早有謀算,所以此時心下平靜,臉上卻顯出微微的倔強來。
墨云書深深看著他,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一枚極其特異的玉佩,道,“拿著吧,若有危難,就捏碎玉佩,自會有妙法將你送回我的身邊。好了,你自去,為父還要煉法,你明日也不必再來請辭。”
墨恒接過那枚玉佩,只見玉佩足有手掌大小,青青綠綠,卻又極其輕微的煙霧在裏面飄動,細(xì)看去時,才發(fā)現(xiàn)那些煙霧又哪裏真是什么煙霧?分明是無數(shù)玄奧細(xì)小的符文禁制在以一種玄之又玄、妙不可言的規(guī)律旋轉(zhuǎn)蠕動。
“這是能夠破滅空間的寶物?只能用一次么?”
墨恒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地問道。
墨云書沒有回答,重又坐回床榻,閉目假寐地?zé)挿ā?
墨恒便掩去臉上的驚喜和感動,又行一禮,敬畏而又孺慕地看了墨云書兩眼,才低下頭,輕手輕腳地退了下去——任誰都能看出他對墨云書的崇拜和愛戴,如此親情簡直天地可表。
墨云書在他退下后,又過良久才輕輕收功,睜開眼睛,念頭只是一轉(zhuǎn),便壓下種種因墨恒而起的情緒,伸出雙手,結(jié)實有力的十指簡單地捏了兩個指決,身前便浮現(xiàn)出一枚嬰兒拳頭大小的印章虛影。
印章虛影十分虛幻,沒有絲毫實體質(zhì)感,但是卻可以清晰看到虛影中那正在拼命掙扎著的兩個靈魂。那兩個靈魂凄厲哀嚎,身上散發(fā)著怨毒黑煙。印章最中間的地方還有一個若隱若現(xiàn),似乎還處于將成未成狀態(tài)的靈魂被鎖鏈緊緊封鎖著。
墨云書口中念咒,右手驀地將印章虛影狠狠一握,再對太衡山深處一招。
太衡山深處,那個被無數(shù)符文禁錮著的山腹內(nèi),被鎖鏈穿透琵琶骨的中年男子驀地一陣顫栗,強壯的肌肉隨著顫栗而僵硬的抖動。他痛苦而麻木地張大了口,發(fā)出有氣無力的沙啞嚎叫,眼底沒有焦距,只剩一片死灰。
中年男子周圍盡是鐘乳之類滋補圣藥,讓他在被折磨的這么多年中,一直被迫維持著身體的精壯和飽滿,赤裸的胸膛也仍舊肌肉結(jié)實,而那枚死死地黏在他胸肌心口的印章,在被墨云書此時招手的時候,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白變黑,又由黑轉(zhuǎn)白,黑白之間變幻不定。
最后白色隱去,印章只剩陰森森的黑色。
而中年男子則在一陣麻木而歇斯底裏地痛苦痙攣中昏迷過去。
“三魂將成,寶印將出。可惜,此人是意若秋最后留給恒兒的護(hù)命之人,若早知我有今日這番情懷,也未嘗不可將此人抹去神志,留給恒兒當(dāng)個傀儡護(hù)身。不過,此人當(dāng)時依仗外物強行晉升化神圓滿,然后行刺于我,合該為我‘三魂寶印’的主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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