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范清怡心里抱怨，這警察就不能直奔重點直接說結論嗎？
“咋地，嫌我啰嗦？”田警官嘿嘿一笑，“我不跟你講清楚，怎么證明抓對人了啊？再說我昨晚一通宵沒睡，光給你過監控了！我還不嫌麻煩，你就嫌我話多？”
真是明察秋毫啊，心里抱怨一句他也聽到了？范清怡看了田警官一眼——他雙眼下方青黑青黑的，看來真是忙了一晚上。
“行了。開玩笑的。”田警官打了個哈欠，又拿出一張紙，這次是張正臉圖了，“這個人，見過嗎？”
那是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猥瑣男子，鼻子有些歪，眼神也不正，頭發又長又油像是半年沒洗過。
“好像沒見過。”
“他可見過你。”田警官拿回那張紙，習慣性地在紙上彈了一下，“這人叫毛顯貴，在某國際會議中心的后勤部工作。他沒別的愛好，就喜歡盯著會說外語的年輕女人看。”
“啊？”范清怡嫌棄地咧嘴皺眉，“這么變態？”
“呵呵，這就算變態了？”田警官微瞇起眼，“你要是在我這崗位上干兩年，可就不這么說了。這個毛顯貴，被很多女翻譯投訴過。尾隨，揩油，調戲，拍照，他都做過。不過這安竊聽器嘛，還是頭一回。”
“……就因為我是翻譯？”范清怡看著那照片上的猥瑣眼神，只覺得惡心。
“目前為止也只能這么說。不過，依我看……”田警官的手指摩挲摩挲自己的下巴，“也可能還有別的原因。他沒有安竊聽器的癖好，就算喜歡聽美女講外語，錄會議中心的視頻音頻就行了，沒必要跟到人家里，還花這么多錢找倆小混混幫忙。”
視頻？范清怡忽然想到自己那個譯砸了的視頻，正是在那家會議中心！看來也是這毛顯貴所為？
“想起啥了？”田警官犀利的眼神看過來。
“沒，沒什么。不相干了。”范清怡不想再回顧自己的滑鐵盧現場了。反正人也抓到了，“那我以后應該不會再被他騷擾了吧？”
田警官像是看穿她又不說穿似的笑了笑：“他這次有竊聽行為，會刑拘。但還沒有構成信息泄露，估計關不了一兩個月就會放出來。”
“啊？那……要是再來找我怎么辦？”
“他尾隨的女翻譯可能加起來有十幾個了。我昨晚仔細查了查，他這人也挺奇怪，沒有固定的尾隨對象，距離也不會太遠，而且老換人，見異思遷型的。出了這次這事，你報了案，他再也進不去國際會議中心的門了。你呢，還該干嘛干嘛吧。平時提高安全意識，尤其是要是再做會議翻譯的話。越是高大上的地方，越有出其不意的丑惡現象。”田警官說最后一句的時候，眼神越發清亮，有種洞察一切的穿透力。
這話還挺深刻。范清怡感激地道了謝，站起身。
“以后有什么問題，可以打這個電話直接找我。”田警官寫了一串數字，交給范清怡。
她有點吃驚，這是標準程序還是特殊對待？她遲疑了那么一小下，接過來那張小紙片。
“怎么了？怕我？”田警官顯然嗅到了空氣中這半秒鐘的尷尬，“放心吧，范小姐。我也是為自己。接你這樣人的案子，辦起來我省事。”
“我這樣的人？”范清怡又被他看透，有點不好意思地反問。
“高級知識分子。明白人兒。心理素質也還可以。”也不知田警官是在解釋還是在諷刺。
范清怡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田警官，我還想多問一句，這種事，就真是我比較倒霉？不會有別的原因？”
“我可沒那么說。”田警官立刻回答，“相反，我的直覺認為這可能不是獨立事件。因為毛顯貴此次的行為和他之前這么多年的明顯不一樣。為什么嫌疑人會忽然升級做法？原因如果不在他那邊，就在你這邊。”
桌上的電話響了。田警官一手伸向電話，一邊對范清怡抬了抬下巴：“先這樣吧。有事再找我。”
范清怡點點頭，趕緊關門退出。
反正接下來不是高翻是保姆了。明天就要去倪府上班了。什么狗屁變態毛顯貴，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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