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三日長安城雖未有宵禁,亦不會太晚關閉坊門。謝云流與陸危樓二更鼓敲響前回到崇仁坊內。陸危樓一直住在臨淄王府內,此時已無法趕回,只得在謝云流租住的客棧內租了謝云流旁邊的一間屋子,兩個醉意微醺的人相互道了聲安便先后推門走入自己的客房中。
謝云流將手中拎的幾樣什物丟在床上,待洗漱完畢,他才拿起床上買的物件仔細端詳。一把錯金小刀,刀鞘上鑲嵌一顆翠綠寶石,在燈火下泛出幽幽綠光,這是陸危樓幫謝云流挑選送予謝云流親傳弟子洛風的。謝云流小心翼翼地把錯金小刀收好,又拿起另一個打磨的光滑圓潤巴掌大小的玉葫蘆,來回把玩。只給自己小徒弟帶禮物,不給自己師弟帶禮物,說不過去,謝云流索性讓陸危樓幫自己給李忘生也選了一個,然而謝云流總覺得陸危樓給李忘生挑選禮物時有些隨意,他又看了一眼被自己放在床頭的那柄錯金小刀,怎么看都覺得這葫蘆雖小巧,但與自己那一板一眼的師弟有些不搭。謝云流嘆息地搖了搖頭,算了,反正他的師弟從來都只愛討教道學與純陽劍法,送他任何物件,還不如與他品評道學,切磋劍法。謝云流把玉葫蘆與錯金小刀放在包裹中收好,彈滅桌上燈火,這才睡去。
晨醒鼓聲響起,天邊露出魚肚白。
謝云流不情不愿地睜開眼,在長安,要想睡個懶覺,除非像上次一樣醉得深些,除非堵住耳朵聽不見那一陣接一陣的鼓聲。謝云流在純陽宮早起慣了,如今下山,雖不想起得太早,但鼓聲陣陣,他還是套上雪白絨履,翻身下床。
藍白相間道袍披上身,又整了整頭頂道冠,謝云流看了一眼窗外熹微晨光,推開門準備下樓喚小二送些洗臉的熱水來,目光一轉,落在客棧門外一身著圓領布衣的男子身上,那男子的面目謝云流識得,正是半年前邀陸危樓前往臨淄王府邸一敘的臨淄王長隨。謝云流眉梢深斂,臨淄王難道派自己的長隨從昨夜開始就一路跟著陸危樓與自己?謝云流轉念再思,又覺不對,以陸危樓與他之身手,絕無可能被沒有武功的人跟上不被察覺。
就在謝云流憑欄望著樓下臨淄王長隨斂眉思索之時,隔壁傳來一聲開門聲,陸危樓神清氣爽地走出客房,見謝云流立在二樓欄桿邊緊緊盯著樓下,順著謝云流的目光一瞥,正好與臨淄王長隨視線相對。臨淄王長隨看見陸危樓,連忙拱手長揖。
謝云流此時已轉過頭,目光在陸危樓身上停留一瞬,瞬間明白了臨淄王長隨為何會一早就尋到這裏:陸危樓身負絕學,想送封信倒也不難。
感受到謝云流投來的冰冷目光,陸危樓心裏猜到了七八分,淡然笑道:“臨淄王正在查一樁案子。”
謝云流收回目光,點了點頭,看著樓下已直起身的臨淄王長隨,問陸危樓:“看來這案子不牽扯皇室?”
陸危樓勾唇笑了笑,伸手拽住謝云流衣袖:“此事還需謝真人幫忙。”言罷,拉著謝云流一起走下了樓。
臨淄王的長隨看了眼陸危樓身旁一臉桀驁的年輕道士,橫了謝云流一眼,轉頭向陸危樓說出了此次來意。謝云流原本不屑與臨淄王長隨相見,待聽得臨淄王長隨說道“長安城郊多名居民失蹤,失蹤之人多半是年輕力壯的男子,已鬧得人心惶惶。昨夜上元又有三名居民失蹤,現在那些居民的親人已鬧至長安府衙,未免長安城人心慌亂,臨淄王讓陸危樓速速找出兇手”之時,謝云流臉色愈加嚴肅。
待臨淄王長隨走后,謝云流問陸危樓:“這事不該朝廷管么,為何交由你查訪?”
陸危樓笑道:“此事雖涉及長安百姓,但經我查探,那兇手能避人耳目,三番四次得手,武功應是了得,官府未有人手能應付此人,臨淄王這才交由我處理。”
謝云流點頭,想到那失蹤的長安百姓,謝云流臉色沈了下來,咬牙恨聲道:“想不到我中原武林,竟出現如此多的歪門邪派!”謝云流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抬頭看向陸危樓,“難不成又是紅衣教?”
陸危樓見謝云流眼中閃過一道鋒芒,搖頭道:“非也,紅衣教以收女子入教為目的,據我打探,長安城郊居民失蹤者多為男子,女子未走失一人,不似紅衣教所為。”
“陸教主當真是了解。”謝云流悶聲道。
陸危樓苦笑:“謝真人還在怪我那日放走阿薩辛?”
謝云流道:“此事已是定局,怪與不怪又有何用?陸教主還是速速查詢那兇手下落,以安定臨淄王之心。”
聽出謝云流話中酸意,陸危樓卻是一笑:“謝真人對中原熟悉,不如與我一同查訪,以安定溫王之心如何?”未等謝云流答應,他再次拽住謝云流衣袖,招呼小二點了些吃食,邀謝云流一同用了早飯。
謝云流悶悶不樂地吃完早飯,陸危樓便向客棧老板租了兩匹駿馬,與謝云流一人牽著一匹,出崇仁坊,一路向南往長安城外走去。過長安城門,兩人翻身上馬,一路縱馬疾馳,片刻后,便到了臨淄王長隨說得那片村落。
兩人躍下馬來,沿著村頭小徑邊走邊瞧,這處村落依長安城外南山而建,戶與戶間相隔較遠,一條蜿蜒山路自山腳而上直至山腰,山腳處有一條溪水橫貫良田。田埂上往來幾個扛鋤荷擔的村民,見到謝云流與陸危樓卻都警惕地看著兩人,快步從兩人身邊走過。
“我們長得很難看?”謝云流見村名逃也似地躲開自己,上下看了看,自己一身道袍怎么看都不像壞人。倒是他身邊的陸危樓,鷹眸銳利,兜帽黑袍,氣勢凌人,看起來真有幾分滲人。
陸危樓見謝云流目光在自己身上轉了幾圈,玩味笑容浮在臉上,輕輕笑道:“陸某原該換身衣服來此。”
謝云流道:“已然晚了。”說罷,當先牽著馬匹往村內走去。陸危樓抬腳跟上,走至一半,他見前頭的年輕道士忽然矮下身來,手指點在地上,不知在看些什么。陸危樓走到謝云流身邊,側頭一瞥,就見謝云流食指觸及的泥土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長長地拖痕,拖痕兩邊各有四條食指粗的整齊劃痕。
“這是……”
“這道拖痕很有可能就是失蹤的村民,而這四道劃痕,好似是長著八只腳的東西。”謝云流斂起眉,指著地上的拖痕道。
“八只腳的東西?”陸危樓立刻想到是什么,“蜘蛛?”
謝云流點頭,站起身來,拖痕只有這淺淺一道,若不仔細看,尋常人發現不了。這詭異的痕跡只留在此,看方向往左往右皆可,謝云流思忖半晌,對陸危樓道:“今夜我們在此處住上一晚。”
作者有話要說: 醉蛛老人翻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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