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回家的路上,車裏一陣靜默,喬靜趴在車窗上呼吸新鮮空氣,春風(fēng)拂過臉龐,她舒服的瞇起了眼睛。從機(jī)場到云城市區(qū)的這條路夜裏十分安靜,只有來來往往的汽車。喬靜看著懸掛在夜空中彎彎的月亮,心想也不知道剛剛發(fā)出去的消息他看到?jīng)]有。
“這趟出去玩的怎么樣?”喬樟突然出聲。
喬靜頓了會,轉(zhuǎn)過頭笑著說挺好的。
“有沒有不適應(yīng)?”喬樟問。
“還好。”她說,“我的適應(yīng)能力還挺強(qiáng)的。”
喬樟‘嗯’了聲。
車內(nèi)陷入一種詭異的安靜,喬靜抓了把頭發(fā):“外婆怎么樣了?”
“晚上好多了,我出來時你媽在醫(yī)院陪著。”喬樟看了他一眼又轉(zhuǎn)回視線直視前方,“你媽說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早上再去。”
“好。”
這時窗外一輛音樂聲巨大的車呼嘯而過,卷起的灰塵引得喬靜捂嘴咳嗽起來,她急忙伸出手把窗戶搖了上去。
聽到咳嗽聲喬樟頭也沒回的說:“你左邊有礦泉水。”
喬靜‘嗯’了聲,找到后因?yàn)槭潜乃膊桓叶嗪龋蛄藘煽诰头旁诹艘慌浴?
咳嗽漸漸止住,她閉上眼睛休息。想到這幾年和父母之間的相處,不由在心底嘆了口氣。她有試著去改善,卻并沒有好轉(zhuǎn)多少,也許就像老太太說的那樣,有些事不能勉強(qiáng),就讓它順其自然吧。
車經(jīng)過一個十字路口,拐了兩個彎開進(jìn)了安寧路。從那個路口經(jīng)過時,喬靜有了一瞬間恍惚,仿佛又看到了那天晚上她站在這裏看著鄭澤離開時的情形。
轉(zhuǎn)眼間,已經(jīng)是經(jīng)年以后。
家裏有沈慧下午回來燉的山藥排骨湯,喬靜喝了點(diǎn)就上樓休息。洗漱完剛躺倒床上鄭澤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不由笑了,這人還真會找時間。
那邊他的聲音響起:“到家了?”
喬靜笑著說剛到。
“飯吃了嗎?”他問。
喬靜點(diǎn)頭,想到他看不到又說:“吃了,喝的排骨湯。”
她聽到電話那邊有人叫他的名字,他說了聲在第二個抽屜裏自己去找。過了會有打火機(jī)的聲音響起,鄭澤問她外婆怎么樣了。喬靜說還沒去醫(yī)院,天太晚就直接回家了明天再去。
沒聊幾句他說讓她好好休息就掛了電話。
第二天是周末,喬靜睡醒后打車去醫(yī)院。在門口買了早飯往住院部大樓走的路上,她碰上了并肩走來的程雨和紀(jì)言。程雨一見她就拋棄紀(jì)言跑過來挽著她的胳膊,她對紀(jì)言點(diǎn)頭示意后幾個人說說笑笑的往前走。
老太太看到她們?nèi)齻€,高興的不得了。那個點(diǎn)醫(yī)生已經(jīng)檢查完掛上了吊瓶,喬靜把早飯遞給沈慧,自己端著小米粥坐在床邊一勺一勺的餵老太太喝。吃完早飯和她們聊了會老太太就睡著了,她讓沈慧回去休息,自己留在醫(yī)院陪侍。沈慧猶豫了會才點(diǎn)頭說晚上來換她。
“小姨,我送您。”紀(jì)言在一旁站起身。
他們離開后沒多久,喬靜就被程雨拉到了走廊,她看到程雨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挑眉笑了一下:“想問什么?”
“靜靜。”程雨糾結(jié)半天還是問了出來,“你在拉薩見到他了嗎?”
喬靜深深呼吸,果然不出她所料,他們都知道這件事可就是沒在她面前提一句。她突然想起過去有幾次她從外地回到蘭縣,碰到程雨在家時總會問自己西藏那么美怎么不去西藏玩。想到這她瞥了眼一直盯著自己的程雨,無奈又好笑的說見著了。
察覺到她的視線,程雨急忙拉住她的手解釋:“靜靜,我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知道的時候,他都去那半年了,之后他還特意打電話來跟我們說要保密,不然就絕交。”
喬靜笑了聲,握著她的手輕拍了下:“好了,我沒怪你。”
“真的嗎?”
“真的。”她說。
程雨心一松,悄悄看了眼她:“那你們和好了嗎?”
有些驚訝她用了‘和好’這兩個字,喬靜怔了片刻才輕輕點(diǎn)頭。
“真的啊。”程雨驚喜的大叫出聲,引得走廊裏經(jīng)過的人連連側(cè)目。
“……”喬靜無奈,“你小聲點(diǎn)。”
程雨捂著嘴笑嘻嘻的點(diǎn)頭。
九點(diǎn)鐘左右紀(jì)言回來,他們又待了會看老太太一直沒醒就離開了,說下次再來。
中午老太太睡醒吃了飯,喬靜坐在一旁給她講在青海西藏的故事,只略過了正則沒說。聽完后拉著她的手問這次回來還走不走,喬靜忍不住笑了:“那您是想讓我走還是不想讓我走?”
老太太嗔了她一眼:“我說了又不算,主要看你自己的意愿。”
喬靜心裏劃過一絲暖意,低頭將臉靠在老太太的手心裏:“不走了,這次再也不走了,我留在這陪您。”
回到云城的生活變得平淡又溫馨,在家住了兩天后喬靜在一個安靜的小區(qū)裏租了一間房子,每天早上去醫(yī)院陪老太太散步,晚上和沈慧換班后回家躺在床上和鄭澤打電話,有時候聽著他的聲音入眠。
老太太身體逐漸康覆時,喬靜抽空回了一次長沙,租的房子快要到期,她將想帶的東西裝在巷子裏,其他有用的東西捐給了街道上的社區(qū)。結(jié)束完長沙的一切后,她將行李寄存在房東那裏,再次坐上了去茶峒的火車。
茶峒的空氣十分清新,喬靜沿著老街一直走,還是那塊河邊,還是那個搖著拉拉渡的伯伯。
伯伯見到她時很開心,上下打量了一圈,他含笑問:“找到那個地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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