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錦棠努力回想之前兩個僵尸的著裝,他們是男性,頭部包裹著青色頭巾,身著大塊幾何圖案的短衣,一個肩上還有羊毛氈,是苗寨服飾無疑了。
紀知天的臉色沉得十分難看,眉頭幾乎擰成了疙瘩,他惴惴不安:“這兩人來自苗寨,可是苗寨的人為什么會變成僵尸?”
雖說湘西一帶自古以來充滿傳奇色彩,各式各樣鬼鬼神神的故事流傳至今,但苗寨的人多多少少都會一些巫蠱之術,甚至會一些上古巫術,面對妖鬼僵尸,自保應該不成問題,怎么會有兩具新僵尸呢?
紀錦棠直覺這件事不是偶然,他斟詞酌句:“伯父,湘西苗寨格塔村離咱們西臺村可隔著好幾個山頭,就算是走,也要差不多一整天,這兩個僵尸為什么會到咱們村子來?”
話音剛落,紀錦棠臉色募地一沉:“難道是地府的人把僵尸引來的?”
紀知天抬眼看了看紀錦棠:“我想大概是的,鳥嘴的嗩吶一旦響起,不管是人、神、鬼、仙,都會被其誘惑,受其控制,萬萬沒想到,就連六道之外的僵尸也能被其牽制,當真是個好法寶。”
“只是這地府的人為什么要把僵尸引到西臺村?”紀知天百思不得其解。
“求救?地府的人不方便出面對付僵尸,想讓咱們紀家出手。”紀錦棠一拍腦門,覺得自己聰明極了。
苗寨格塔村與西臺村說近不近,但說遠也不遠,尤其是紀錦棠的母親從格塔村加入紀家后,兩個村子算是聯姻,關系的確不錯,若是說向紀家尋求援助也是說的通,可地府的人插手是不是未免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難道真的如紀錦棠所說,僵尸超出六道之外,地府不方面出手?所以想到這樣曲線救國的法子?
紀知天想來想去總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顧羽梨忽然低聲自語:“會不會是有陰謀啊?”
紀錦棠聽完心里一顫,扭頭看著顧羽梨,覺得她好像說得有點道理。如今已知的消息里,苗寨在各路人馬的心中,已經確定是藏著魂之石了,不然那首苗寨的歌謠也不會流傳出去,只是至今沒人能參透歌詞中的信息。
郭偉軒能逼問自己歌謠的內容,想必僵尸一族終會想到魂之石就藏在苗寨里,所以苗寨是遭了殃嗎?
若是高階僵尸對苗寨展開屠殺,那苗寨的人必定是抵擋不住的。
紀錦棠越發覺得背后一陣涼意襲來,雖說他沒去過苗寨,對苗寨也沒什么感情,但他的母親好歹也是出自苗寨,若是事情真如他所想的那樣,他也是不能接受的,畢竟村民們始終是無辜的。
他倒吸一口涼氣,如果沒有足夠的本事,卻有了一個珍寶,未必是件好事,因為沒有強大的力量去守住它。
就像中東地區那樣,地球給了他們足夠好的石油資源,可至今那里戰火不斷,說白了還是中東國家不夠強大,沒有足夠的能力維護好本地區的和平罷了。
究竟是福還是禍呢?對苗寨來說也一樣,倘若魂之石真的藏在苗寨,一旦這個消息在三界傳開,不知道苗寨將會遭遇什么樣的浩劫。
于是紀錦棠順著顧羽梨的思路說:“就算有陰謀,我們還是應該去苗寨格塔村看看,伯父你認為呢?”
紀知天沒吭聲,他只是意味深長地望著顧羽梨,轉而又將目光落在紀錦棠的身上:“雖然我前些日子說讓你回苗寨一趟,畢竟那里是你母親凝芝出生的地方,可如今苗寨究竟發生了什么,誰都不知道,你讓伯父怎么放心你去?萬一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咱們紀家不就斷了香火,你讓羽梨怎么辦?”
紀錦棠大笑:“這不是還有伯父您嘛!寶刀未老!寶刀未老!”
明明是一個很嚴肅的話題,在場的兩個人卻被他逗樂了。
紀知天搖了搖頭,他發現跟紀錦棠說正經事簡直就是個錯誤:“既然你已經決定去看一看,伯父自然也攔不住你,想去就去吧,總之一切小心為上。”
顧羽梨一整晚神色凝重,一方面她很擔心紀錦棠此行會有危險,一方面她又想跟著去,但她知道紀錦棠和紀知天肯定不會讓自己跟著,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豎起耳朵聽隔壁房間里紀錦棠的動靜。
她好像聽到了勻長的呼吸聲,大約是經過一晚上的折騰,那熊漢子實在是累壞了。
村莊里的早晨比大都市里要寧靜得多,朝陽從天邊緩緩升起,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紅彤彤的雞蛋黃,在那片云朵里散出一片氤氳。
幾只鳥兒一邊歌唱一邊尋找著早起的蟲子,那清脆悅耳的鳥叫聲,可以沁人心脾。
一片薄紗般的霧水中,紀錦棠獨自上路。
不知不覺他和顧羽梨已經在這里呆了快一個月,兩人早就忘了陽城的都市喧囂,或許這樣的生活才適合紀錦棠那閑云野鶴的性格。苗寨是他母親長大的地方,他卻一次都沒去過,有時候想起來他也覺得自己挺遺憾,對父母的印象只停留在照片里,從爺爺,伯父或者是叔叔的身上多多少少也能找到一點父親的影子,可這個逆轉時間的偉大母親,他卻從未感受過。
如今的苗寨里早就沒了他的親人,也許此次之行他只是想感受一下母親生長的環境,摸一摸母親曾經觸碰過的樹木,走過母親曾經走過的路,看一看母親曾經靠過的墻。或許在這些不可移動的物件上,能留下母親的氣息。
然而這一切可能都是個幻想,若苗寨格塔村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將面對怎樣的場景?是血流成河,還是尸橫遍野?是白骨成堆,還是僵尸成群?
他不敢想,他越擔憂,就越覺得好像那個村子就真的變成了鬼城似的。
忽然他聽見身后有動靜,于是停下腳步,回頭張望,隱約覺得身后有人。
紀錦棠定睛一看,林間的樹木縫隙里,卡其色大衣下衣擺已經暴露。
紀錦棠眼皮就是一跳,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走去。
隨后他一把將顧羽梨拉出來,罵罵咧咧地說:“你這傻妞,跟出來做什么?”
顧羽梨盯著他的眼睛看,露出一個機械性的干笑:“我就是想跟著你一起去。”
“這趟會發生什么事,誰都不知道,萬一有危險怎么辦?趕緊回去!”紀錦棠哭笑不得。
顧羽梨咬著嘴唇,猛然摟住他的脖子,準備一哭二鬧三上吊:“我就不走,我說什么都不走,我就要跟著你!”
紀錦棠簡直頭皮發麻,說好的不做電影里豬一樣的女主角呢?怎么退了圈,把智商也給退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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