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開始
此時的王牧之還抱著一絲幻想，廚房裏的師傅們忙得熱火朝天的，陳芊也不好給他們添亂，將砧板和放小圓子的盤子這些工具一起搬到了院子裏，又端了兩張馬扎來，示意王牧之坐下。
“你……最近還好嗎？”
“嗯。”
“王牧之。”
“嗯？”
“你有什么話想對我說嗎？”
陳芊在王薔離開之后想了很久，王薔并沒有告訴她為什么那位長公主會以她來界定下一任的皇帝，這難道不是將國家大事視為兒戲嗎？
至于做女帝——陳芊不得不承認自己其實并沒有做一個好君主的思想準備，甚至從來沒想過要在這樣的社會撕出一個口子，來做所謂的千古第一人，更何況——那可是皇位，一旦得到了，哪裏還有吐出來的可能，政權更替從不怕見血，陳芊捫心自問，還是覺得自己的段數太低了，完全想不通上面的人在搞什么花樣。
陳芊無意做一個高墻內束縛頗多的命婦，只希望做個快快樂樂的升斗小民，但是既然現下避無可避，她也并不準備退縮。
“既然你不跟我說的話，那我就說了哦。”陳芊揚起一個笑臉，鼻尖有些酸澀，“我覺得我們可能需要重新認識一下。”
王牧之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陳芊。
他見過天真爛漫的漫山遍野亂竄的陳芊，也見過在學院裏被激發斗志的不言放棄的陳芊，見過公堂之上據理力爭的陳芊，就是沒有見過像今天一樣脆弱的陳芊……脆弱，又帶著說不出的韌勁，讓不敢爭的他，有些怯懦。
“既然你不明說，那我便默認你當初答應我的意圖與外面那群看熱鬧的人別無二致。當初是我先說的在一起，現在我先說分開也算是有始有終了——我們之間不能只有我一個人敢于往前走，我也希望你勇敢一點。”
“陳芊……”
“你很優秀，王牧之。”陳芊彎起了眉眼，“可是我呀，想讓你追我一次，這次，你便跟外面的那些人，公平競爭吧。”
陳芊將搓好的小圓子拿到了廚房，留下了坐在馬扎上顯得有些可憐的王牧之，林榆看著院子裏的那個背影，用手肘捅了捅陳芊：“欸，吹了？”
“讓他好好想去吧，”陳芊燙著小圓子對著林榆眨了一下眼睛，“他呀，從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不去爭取，我的脾氣也就上來了呀——皇位也好，感情也罷，都那么內斂克制的話，遲早會吃虧的。”
林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陳芊很快將小丸子撈出，加了點桂花和白糖，用沸水泡開，廚房內頓時逸散出一股桂花的香味。
“吃吧。”陳芊將桂花小圓子擺在了王牧之面前，“吃完這個，你的身份可就和外面那群人一樣啦，作為追求者，別忘了擺正你的態度噢——當然，如果你想追的話。”
“……想。”
“嗯？”
吃著小圓子的王牧之過了許久才抬起頭來，露出一個陳芊從未見過的笑容，看得陳芊心漏跳了一拍：“放心吧，我不會比他們差的！畢竟我是主考官您的人——”
“我想通了，是我疏忽了。”
“你你你吃完了趕快走，可不準犯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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