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做了決斷？”
“嗯。”王牧之笑得神采飛揚，“待到太子這個身份死了之后，我們便成親。”
“……好。”陳芊心裏本來也有些顧慮，此時一聽也就豁出去了。
既然王牧之將未來的路一并鋪好了，也棄了太子之位甚至是那個位置，說不感動是假的，當即有些熱淚盈眶，只是頂著北方寒風的淚，總感覺沒幾分鐘就會變成冰碴子。
陳芊牽著王牧之的手回到熱氣騰騰的廚房，偷拿了不知誰煨在罐子裏的溫酒，明明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卻又好似旁若無人一般，氣得陳芊他爹都想給陳芊一下鍋鏟，陳芊頂著老爹的實現沖擊，又領著王牧之出了廚房到了房頂。
也不怪每個陳記酒館都有扶梯可以爬上屋頂，畢竟陳老爺吵不過媳婦兒的時候，就缺這么一個地方喝悶酒，順便讓自己婆娘消氣了給自己一個臺階下。
下了雪的屋頂都是厚厚的軟軟的雪花，陳芊剛踩一腳就覺著“吱嘎”地陷進去了，舒服又熨帖。
兩人就這么坐在屋頂，還沒幾分鐘，手裏的酒就不暖了，但一口酒下肚，也能御寒。
“其實，我想過和你大吵一架的。”陳芊的臉上有些紅，像是酒喝的，又像是風吹的，“但我這溫吞的性子，看起來外向難招惹，似乎遇事不依不饒的，可若是與自己親近的人爭吵，總會先哭起來，弄得沒有氣勢。”
王牧之拿過陳芊手中的酒瓶，也喝了一口。
“當年在學校，我什么也不懂，就憑著自己的一股狠勁兒想給這天劈個窟窿出來的時候，你站在我身邊，我覺得自己好似有點兒幸運了。”陳芊歪頭，“可是你呀，什么都不說，只喜歡自己一個人站著，想要在一起也是我主動說，到最后了，竟覺著好似每一步的前進都是我走的一般。若不是那時推了你一把，你現在可能還在哪兒生悶氣不是？”
“嗯。”
“有些時候我會覺著，如果你是個與我一樣的平民便好了，管他什么勞什子皇宮，我們像普通夫妻一樣，想要開店，便互相扶持，想要縱情山水，那便肆意出游，想要過平平淡淡的田園生活，我們便過他個快活。”
“我以為……”王牧之眼底似有星星升起，“我以為我可有可無。”
“噗嗤，怎么會呢？”
“像是商量未辰小鋪之類的事情，出了禍事你都只跟林榆、魏明兩人說。”王牧之不知怎的像個小媳婦兒一樣開始翻舊賬，越講越委屈。
“那時候你可是背后的金主大人，再加上太子的身份，雖說我們一起創業，哪兒敢漸漸事情都勞煩你呀。”
“你成天忙著陳記的事情，都不來尋我。”
“我還以為是你忙呢，成天在屋頂上吹風等你，都不來！”
“那天你還跟杜清絕逛街買簪子！”
“那不過是偶遇，你還跟王薔郡主逛街呢，這鐵板釘釘了吧！”
兩人前所未有地開始翻舊賬，將自己心裏的小不滿一件一件攤開，說得越來越熱，根本覺查不到身邊的寒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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