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晰嚇了一跳,陡然坐直了身體:“喬木,你干嘛?”
喬木將酒杯放在茶幾上,面無表情的看著歐陽晰:“我要向你坦白。”她沈沈的喘息著:“我之所以來到公司應聘,其實是為了接近陸以名,對他鑒情。”
歐陽晰睜大了雙眼:“鑒情?”
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裏,喬木無一遺漏的整件事從始至終的覆述了一遍,從梁知夏與自己初次見面開始,到今日分別之前。
歐陽晰聽過以后,難以置信的呆楞許久,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地毯上的花紋。
怎么可能呢?怎么會是這樣呢?
歐陽晰一方面替陸以名感到憤然,另一方面又對喬木產生出一股難以言述的距離感。懷疑與審視的目光落在喬木的臉上,他打量了一會兒,隨后轉念一想,發現這件事怪不到喬木的頭上,不僅怪不到,反而應該感謝她——要是換做旁人,誰愿意淌這趟渾水,不如拿錢走人來的干凈利落。
一雙大手蒙在臉上,歐陽晰發瘋似的狠搓了一把,表情略有些滑稽的哀嘆道:“哎呦,這怎么……怎么是……”一句話到底是沒能完整的說出來。歐陽晰目光覆雜的瞥了喬木一眼:“所以你說你要出這筆錢,就是為了幫陸以名解圍?”
喬木輕輕的點了一下頭。
歐陽晰無奈的看著她:“可是你知不知道,如果這件事真的是老陸他老爹在背后施壓,那么我們將會很難找再找到新的投資人,沒有新的投資人,你這一百多萬相當于全部打水漂。”
喬木神色凝重:“我明白。”
“明白你還……”歐陽晰欲言又止,話沖到嘴邊,他實在是不忍心再說下去。他想,一個人究竟是抱有怎樣的感情和決心,才能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
經歷無數遍的酸澀感重新漫上心頭,歐陽晰沈默的低下頭,從來沒有哪一刻他曾感到如此的無力。
像喬木這樣獨立、聰明、不畏人言、敢作敢當的女孩,哪個男人會不動心。可當自己意識到這一點,準備認真面對時,卻發現對方早已在渾然不覺時,走出了遙遙千裏。
怪只怪自己玩世不恭,就這樣輕易錯過了。歐陽晰不動聲色的長嘆一口氣,目光沈靜的看向喬木,喬木卻不敢再去看他。
喬木剛才之所以能夠擺出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那是因為心裏有話,那些話好像一簇簇支桿,支撐著她的精神,她的意志。如今話全部說盡了,整個人就成了一支倒干凈了的大口袋,軟塌塌的只兜滿了風。
眼看著久久得不到回應,歐陽晰心不甘情不愿的將腦袋側向一旁:“你……一定很愛他,才肯這么豁得出去。”
歐陽晰的話令喬木產生了強烈的羞愧感,她低下頭沈吟半晌,末了才輕飄飄的說了一句:“愛不愛又有什么關系,我并不圖什么,事情到了這一步,我只想讓自己的良心過得去。”
歐陽晰沒好氣兒的斜睨了喬木一眼:“看不出來你還挺倔。”然后,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好吧,事到如今我也沒什么可說的,但是老陸的脾氣你是知道的,他這個人,受不得一點別扭,大概不會輕易接受你的註資。”
喬木目光懇切的看向歐陽晰:“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你也是公司的創始人,陸以名不會不考慮你的意見。”
歐陽晰與她對視了一眼,緊接著將手掌掩在額頭上,雙眼陷入到一片幽暗的陰影當中。說了這么半天,他后知后覺的意識到喬木之所以來告訴自己這些事情,實際上希望自己能做一回“傳聲筒”,由自己代勞,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陸以名。
這是一次利用,一次明目張膽的利用,可卻令歐陽晰無法拒絕。
從感情上來講,如果將梁知夏與喬木兩人做對比,他理所應當的會選擇喬木,至少喬木一心一意為了陸以名好,不至于在背后坑他。可是選女人不是選普通物件,不能簡單的按常理推敲。
“你回去吧,讓我好好想想。”歐陽晰替喬木叫來司機,囑咐司機送她回家,兩人就此道別。
天空漸漸被巨大的夜幕籠罩,漫天盡是一片漆黑,沒有月色,也沒有星點。
喬木回到家后,在床上輾轉反側,白天發生的一幕幕仿佛幻燈片似的,在重現的同時,不斷地在撕扯著她的精神。從煎熬到麻木,她記不清這個過程究竟持續了多久,更不清楚在這個過程裏,正有一個人在距離她咫尺之遙的地方,承受著比她更為深痛的煎熬。
陸以名來的時候,正好是午夜十二點整。他與歐陽晰分別之后,直接一轉方向盤,來到喬木家樓下,將車停在正對她家陽臺方向的空地上。
空地旁栽著一排樹,梧桐樹,大片大片的葉子層層密密的連成一片,將他完整的覆蓋在下面。他打開車窗,拔下鑰匙,靜靜地坐在駕駛位上,任由寒涼如水的晚風吹拂過他的臉,他的身,在他空空蕩蕩的心裏灌滿了風。
他在想什么?沒有人知道,只是一味的坐在那裏,不斷地從包裝袋裏取出一粒又一粒小小的糖果。小小的糖果粉紅色,蜜桃味,他不等前一粒融化,便又塞進第二粒,第三粒進嘴裏。直到嘴裏甜的發苦了,才心滿意足似的住了手。
甜蜜至極的味道壅塞住了他的感官,也暫時隔絕了他心中那股難以抑制的心酸,他沒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會做出這么瘋魔的舉動。
多么悲哀呢?當澎湃的熱血冷卻下來,當沖動的情緒漸漸消散,他面色冷漠的望向前方那片黑暗,整個人沈浸在一種巨大的悲苦之中。這種悲苦仿佛一把重錘,在砸下的剎那牽帶出一股拖泥帶水式的鈍痛,壓抑而又深刻,順著他的經脈直往心窩裏鉆。
他有想過和喬木就此一刀兩斷,來他個一了百了,可是現實情況不允許他任性妄為。他回想起歐陽晰剛剛那一番情緒激動的演講——沒錯,公司需要資金,這筆錢要的急,如果自己不選擇梁知夏,就必須選擇喬木。歐陽晰曾為了公司花盡手頭上的所有資產,自己不能不顧信義,將他的利益拋在腦后。
兩者選其一,看似簡單的選擇,卻令他異常糾結。
心慌意亂的吸了口氣,陸以名疲憊的趴在方向盤上。糖依舊含在口中,他閉上眼睛,味覺勾起了他的記憶,將他送回到那天晚上的酒吧門前。酒吧門前的那個吻,足以令他刻骨銘心。他幽幽地想著,念著,心裏忽然覺出了一絲委屈。
在這樣漆黑安靜地夜裏,沒有人能夠看到他的狼狽,他坦然地面對了自己的軟弱,任由悲傷的情緒裹挾著意識,緩緩地滑向深淵。
喬木在起伏如潮的心緒裏熬到凌晨,直到天光朦朧,才終于閉了眼睛。只可惜僅僅過去兩個多小時,她重新被鬧鈴聲吵醒。簡單的經過一番梳洗打扮,她匆匆忙忙的離開家,動身趕往公司。
九點整,喬木準時在公司的會議室與歐陽晰碰頭。
歐陽晰面色寡淡,兩支烏青的黑眼圈像是蘸著粉剛畫上去的,儼然也是一夜無眠。打過一個大大的哈欠,他坐在喬木對面,翹起二郎腿,順手將資料夾推到她的面前:“合同全在這裏,你可得考慮清楚,簽完字就不能反悔了。”
喬木接過資料夾,一邊翻看一邊聽他接著寒暄道:“我昨天已經把還講的都跟陸以名講了,還替你說了不少好話。”
喬木驀然一怔,緩緩地抬起頭看著歐陽晰:“他怎么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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