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要怎么回看過去發(fā)生的一切?
原來那些他以為的輕松快樂美好的回憶裏,摻雜了那么多他不知道也看不懂的情緒;
原來每一次齊臨回望自己的眼神,笑的、不悅的、佯裝生氣的,都可能是偽裝出來用以掩飾對自己的恨意的;
就算他的恨從來沒有付諸實踐過,就算沒有真正傷害過自己,他也不能接受。
慕越捫心自問,如果早知道這些,他還能這樣無知無覺地待在齊臨身邊,在他向自己表白之后輾轉(zhuǎn)反側(cè),覺得他是那個最好的、最適合自己的人嗎?
他還會毫無防備地迎向齊臨,以為他不論何時何地,永遠(yuǎn)能接住自己嗎?
不可能的,他只會覺得,齊臨很可怕。
他寧愿齊臨在最開始就毫無掩飾地把他的恨發(fā)洩出來,無論對自己做什么都行,他又不是逆來順受的那類人,而不是在時過境遷對方已經(jīng)放下的時候,這么突然地被自己察覺到來自過去的蛛絲馬跡。
慕越坐到床邊,屏幕亮起,他私信數(shù)字妹妹要她聯(lián)系方式,把昨晚的打賞退回給她的消息還沒有回覆。
她應(yīng)該睡了。
慕越也早該睡了,卻毫無征兆地想起女孩留言問他的問題。
他還記得自己當(dāng)時的回答——
如果是我,我想要真實的痛苦。
【齊臨,我們分手吧】
這七個字停在輸入框裏,正要點下發(fā)送,屏幕底下突然彈出一條:
【慕越,你想我怎么樣?】
心底涌起一股無名的煩躁,慕越又把這幾個字都刪了,息屏繼續(xù)裝死。
這個晚上,他依舊沒有睡意,索性翻身下床,穿上外套在深夜的街上走。
入秋以后,晝夜溫差變大,晚風(fēng)涼颼颼地拂過耳畔,帶來遙遠(yuǎn)的犬吠。星星黏在黝黑的天上一動不動的,慕越低頭,看到自己的影子落在柏油路面,路燈站在他身后,影子拉長、交替、變短。
在半夜三更遇到熟人是一件十分偶然的事情,慕越站到他身后,盯著那截干凈的后頸看了半晌,才敢出聲,與他打招呼。
“嗨,陸端寧。”
陸端寧循聲轉(zhuǎn)頭,漆黑的眼眸裏難掩詫異。
風(fēng)掀起夜色的衣角,灌進(jìn)他的白襯衫裏,略顯蒼白的面容素凈如雪,映襯著琉璃般的眼瞳,這么盯著誰看的時候,有點不想搭理人的意思。
慕越眨了眨眼睛,遲鈍地感覺到一絲尷尬,剛想找個借口走人,陸端寧卻先一步開口:“你怎么在這兒?”
“睡不著,隨便走走。”慕越聳了聳肩,說,“問我干嘛?你半夜不睡覺一個人跑大馬路上閑逛才奇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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