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綾的神經有些麻,目光顫了一瞬。
大家送上各自的禮物,鹿之綾接了幾樣長輩給的禮物后,便將請求的目光投向丁玉君。
丁玉君沖她點點頭,上前幫忙招待大家。
鹿之綾趁機扶著薄妄回房,薄妄的精神不錯,但身體已然撐不太住了。
鹿之綾替他脫下身上的襯衫,就看到他撕裂的傷口,她張了張唇,什么都沒說,只打電話讓秦醫生帶人過來處理。
秦醫生又替薄妄處理了一遍傷口,對鹿之綾叮囑道,“大少爺要臥床靜養,不能再亂動了。”
“好。”
鹿之綾應下來。
送走秦醫生,她在床邊坐下來,沈默地數著輸液袋裏滴下來的每一滴,一袋輸完她就給他換一袋。
薄妄躺在床上盯著她,一言不發的,直勾勾的,似外面狂卷落葉的雪夜,有著一種安靜的嘶吼狀。
七袋大大小小的輸液一直輸到天亮。
兩人都是一夜未眠。
到最后一袋輸完,鹿之綾替他將針拔下來,用醫用棉簽按住針眼。
她托著他的手,輸液太多,他的整個手掌都冰冰涼涼的,手背白得有些過度,一根根青色的血管像是冬日裏樹上的枯枝,張牙舞爪卻毫無生命力。
“我許了個生日愿望。”
鹿之綾低眸看著他的手,聲音清涼如水,“我許愿,薄妄能珍視自己,重愛自己。”
薄妄躺在那裏看她,忽地嗤笑一聲,“怎么不許愿我找到個愛得要死的女人,這樣就不會再纏著你了。”
“……”
鹿之綾目光清冽地看向他,想說的話不言而喻。
從貔貅樓到生日蛋糕,他的一言一行就不是想要繼續糾纏的。
“是,不糾纏了。”
薄妄嘶啞的嗓音滿是嘲諷,“求也求過,哭也哭過,總不能真跟只狗一樣一直搖尾乞憐吧?”
“……”
“況且,搖尾乞憐也換不來你一點施舍,是么?”
他看著她,仿佛篤定了,又仿佛抱著最后的一點奢望,奢望,她會給一個讓他死而覆生的答案。
鹿之綾的目光清明,她點點頭,堅定地道,“是,我永遠都不可能去愛一個傷害自己、卑微求憐的男人。”
他就知道,她在貔貅樓說的那些話不過是想暫時地安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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