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綠的荷葉連著片地生長在水面,穿過一棟棟房子延伸過來,荷花開了十來朵。
碧綠的水面,一只小小的烏篷船靜靜地停在上面。
鹿之綾就躺在上方,身體微微蜷縮,黑色的裙擺乘風輕動,明媚的陽光落在她身上照不出一點生氣。
她一只手搭在船的邊緣,指白如玉,蜻蜓點水而過,漣漪在她指下蕩漾開來。
米叔沿著護欄往前走,隔著水面離她越來越近。
她側躺在船上已經睡著了,闔著雙眼,一片荷葉被她枕在臉下,映得她的面容格外白皙柔軟……
米叔站在岸邊,目光深沈地看著她,呼吸收緊。
守墓人。
她不像個朝氣的年輕女孩,她更像鹿家的守墓人。
守著數不清的亡魂,過死氣沈沈的日子,生與死的邊限在她身上淡到極點。
鹿之綾在堅硬不適的船上睡了一天,米叔在岸邊站了一天。
……
鹿之綾在家裏的生活簡單得離譜,有時候坐在涼亭裏、門口就能坐一天,有時候練練字、彈彈古箏又是一天。
她好像總有事情做,其實又沒做什么;
她總是在走神,但又很快回過神;
她總是在笑,從來沒有眼淚。
米叔遠遠看著,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她在平靜地過她想要的時光,而他在角落裏靜默註視。
米叔是個很有分寸的人,輕易不會來打擾她,只有到飯點,他會走過來,要么做飯,要么寫一份菜單,讓她出去買菜……
五天后,李明淮提前過來。
鹿之綾和米叔正在吃飯,米叔堅持要把碗洗了再走,她沒有拒絕。
李明淮站在門口,望著滿池開放的荷花,“比剛回來的時候好看多了。”
那個時候,池子裏連水都沒有。
“嗯。”
鹿之綾站在門的另一邊,淡淡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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