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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牽手（1 / 3）

下了雨，空氣中飽含大量水汽，周引走去關(guān)窗，越靠近窗戶越聞到強(qiáng)烈的泥土腥味。李擎跟過來把藥膏放回桌面，沒開燈，借著外面路燈微弱的光，周引看到李擎皺了皺鼻子，連眉頭也蹙了起來。

“怎么了？想走？”

李擎搖搖頭，問：“樓下是不是有花園？土腥味很重。”

周引歪著頭想了一下，“沒有花，但是有一些我媽種的菜。”

李擎啞然失笑，周引忽然抓住他的手，奇道：“你的手不會很黏，為什么擦藥的地方有點(diǎn)癢，我以為藥膏很黏膩。”

李擎一怔，緊張道：“癢？會不會過敏了？”

“應(yīng)該沒有，我從來不過敏。”周引松開了他的手。

李擎下意識握了握拳，他的手心很干燥，但冰涼、細(xì)膩的皮膚觸感卻留存在了指尖。

窗外大雨依舊滂沱，周引重覆方才的問題，“你想走嗎？”

他沒給李擎回答的機(jī)會，又再牽起他的手，領(lǐng)著他往隔壁房間走，“要走也不是現(xiàn)在，先休息一會，你跟我來。”

客房寬敞整潔，和周引的臥室是一樣的布置，床上用品一應(yīng)俱全。周引不由分說把人押到了床上，他霸道地擠進(jìn)李擎兩腿之間站著，語氣佯裝兇巴巴的：“就在這裏待著，停雨之前不許走。”

坐在床上的李擎抬起頭跟周引對視，眼神相接的一剎那，李擎忽而妥協(xié)了，“聽你的，我留下來就是了。”

“這可是你說的。”周引按捺住上揚(yáng)的唇角，松手時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還牽著手，他面不改色地說了句晚安，走到門口又補(bǔ)了句明天會來叫他起床的，最后關(guān)上門，把一動不動僵坐著的李擎關(guān)在門內(nèi)。

握久了的手有點(diǎn)熱，周引攥著掌心回到臥室，靠著門背站著，窗外雨水淙淙，仿佛要一直下到他心裏去。

凌晨時分，周引從睡夢中驚醒，在黑暗中緩過神后，發(fā)覺已聽不見雨聲。他回想起早在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時，雨聲就已經(jīng)漸漸停歇。

四周很安靜，他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各種紛亂思緒在腦海裏過了一遍，最后記起的是李擎就睡在隔壁。這個事實(shí)顯然最顯而易見，他沒忘記，但盡力避免去回想。

好像只要他沒主動惦記，就能壓下心裏肆意生長的念頭。

他翻了個身，試圖再次入睡，意識卻越來越清醒。腦子裏有一根緊繃的弦，越蓄力繃緊越讓他心慌。他猛地坐起來，下了床，打開房門，只一眼就看清隔壁房間的景象——門是敞開的，床上沒有人。

樓下亮著燈，周引把身體探出欄桿外，客廳沒有人，飯廳和陽臺是視線盲區(qū)。他疾步下樓梯，光著腳，大理石瓷磚冰冷光滑，他沒有扶著樓梯扶手，跑得太快以致于總有種要摔下去的錯覺。

來到一樓，周引氣還沒喘勻就聽到李擎叫了他一聲，他轉(zhuǎn)過身，李擎從樓梯背后出來，眼睛掃過他光著的腳，立馬皺著眉道：“怎么沒穿鞋就下來了？”

周引感到窘迫，他往后退，李擎伸手一撈就把他拽到面前，審視的目光看著他：“你怎么了，做噩夢還是夢游了？”

周引梗著脖子不肯開口，李擎將腳下的拖鞋讓出來，踢到周引腳邊，言簡意賅道：“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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