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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立錐之地（2 / 3）

王柔花把兒子的襁褓往胸口靠一靠，并不理會那婆子的詛咒。倆貫錢就想要自己的寶貝？自己的寶貝將來是要出將入相的，給個金娃娃也不換，京城里好人家的女子會說起青樓？這婆娘既然把這個污穢的地方掛在嘴邊，她的姐兒恐怕離青樓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

買了兩個炊餅，王柔花漫無目的的在東京街市上行走，不知何時，她的身后跟來了幾個鶉衣百結(jié)乞丐，不緊不慢的隨在她身后。

鐵心源擔(dān)憂的看著后面來意不善的乞丐，卻沒有任何辦法，很明顯母親剛才得罪了那個賣水的婆娘，她花了錢找了乞丐來搶自己。

母親不為倆貫錢所動，那些乞丐就完全不同了。

在鐵心源有目的的哭鬧聲里，王柔花也發(fā)覺不是很對勁，在向路過的捕快求告無果之后，絕望的她立刻就花了一百文錢買了一把鋒利的剔骨尖刀握在手上。

乞丐們見王柔花握著尖刀向自己示威，對視一眼之后就緩緩的退后了，不過并沒有離開，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輟在后面等待時機(jī)。

人少的地方王柔花不敢去，只能隨著稀疏的人流向前走，天已經(jīng)昏暗下來了，街市上的人越來越少卻又下起了大雨。

臨街店鋪的屋檐下都是密密匝匝的流民群，街巷深處的地方有更多的乞丐在那里游走，如同草原上的鬣狗一般在等待出擊。

破傘擋不住雨水，不一會王柔花的衣衫就濕透了，換上干爽襁褓的鐵心源倒是沒有沒有被風(fēng)雨傷到半點(diǎn)。

小貓一樣大小的小狐貍就臥在鐵心源的襁褓上，王柔花向前傾著身子不允許雨水滴到孩子的身上。

鐵心源探出小手抓抓母親的下巴，雨水已經(jīng)在那里匯聚成小溪了。

王柔花的眼睛里射出母狼一般凌厲的眼神，哪怕是在大雨滂沱的時刻，鐵心源也看得清清楚楚。

王柔花的眼前一空，面前出現(xiàn)了一堵雄偉的高墻，這道墻是如此之高，比起東京的城墻來也不遑多讓。

別的高墻下都擠滿了流民，唯有這堵高墻下一個人都沒有，疲憊到了極點(diǎn)的王柔花終于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安身之地，來不及細(xì)想，就匆匆的來到高墻的一處內(nèi)凹的拐角處，將澡盆側(cè)放在墻角，自己和兒子以及那只小狐貍縮在澡盆里面，安心的看著外面的雨霧。

跟在他們身后的乞丐二話不說就轉(zhuǎn)身離開了，別的流民也是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模樣。

鐵心源心里升起一股極度不安的感覺，他哭鬧著催促母親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不論是流民，還是乞丐，之所以不來這地方，一定有不來的理由，就像老虎的洞里總是空曠的，不是老虎洞不能遮風(fēng)避雨，而是因?yàn)樵诶匣⒍蠢锼赖母臁?

王柔花太疲憊了，疲憊的讓她沒心思去想別的事情，兒子的哭鬧讓她單純的以為孩子不過是饑餓了，重新用**堵住了兒子的嘴巴，自己一手握著刀子警惕的看著外面。

她的警惕并沒有維持多少時間，一天一夜的奔波早就榨干了她最后一絲力氣，如今，有一條薄毯子蓋在身上多少給了她一絲溫暖，不知不覺的就把頭靠在澡桶上睡著了。

鐵心源停止了哭鬧，正在吃小半塊炊餅的小狐貍疑惑的抬起頭，見鐵心源正在幫母親掩上衣襟，就低頭對付那半塊炊餅。

直到此時，鐵心源才有功夫仔細(xì)的打量一下自己現(xiàn)在的母親。

她的頭發(fā)依舊是濕漉漉的，面色蒼白，面容倒是很娟秀，麻布衣衫的染色不是很牢靠，在她的脖頸上留下一些淡藍(lán)色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