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衡和楊翼又東拉西扯地說了會話,快吃完的時候,燕衡的電話響了,是他同事們事情都辦完了,催他趕回去,燕衡說了幾句,報上了這里的地址,就把電話掛了。
楊翼早就買了單,三人起身出了飯店的門。江夏也不知道湊上去該說什么,就慢慢地走在最后,兩人站在門口剛說了幾句,燕衡又接了個電話,這邊過來不好停車,他同事在另一邊等他。
燕衡接完電話就和楊翼說了幾句道別的話,說完就往楊翼的身后看去,楊翼也隨著燕衡的目光轉過身來,一齊看向江夏,江夏剛才在背后看著燕衡和楊翼說話,這下燕衡看過來,正好對上了視線,江夏感覺自己被抓了個正著,心虛地往旁邊看了一眼,卻還是鼓起勇氣望著燕衡,對他笑了笑。
燕衡越過楊翼,上前兩步走到江夏面前,離江夏很近,幸好他高,兩人的距離倒像是拉開了些,江夏臉上有些發燒,不禁低了頭,眼神四處游弋,卻也沒個著落,定了定神,沒話找話說道:“今天就要趕回a城嗎?”
燕衡輕聲道:“嗯”。
他低著頭,從他的角度,只能隱隱看見江夏的眼睛,躲躲閃閃的,還有江夏紅紅的臉頰,江夏有一頭好頭發,烏黑發亮,豐盈柔順,她今天扎起了馬尾,中午是太陽最曬的時候,江夏的頭發在太陽下黑亮得發光,更襯得她的皮膚雪白。
江夏出門沒來得及回寢室換便裝,還穿的制服和高跟鞋,這樣倒讓他和她的身高差少了很多,可江夏的頭頂還是只好到燕衡的下巴。
燕衡恍惚想起很久以前,江夏很多次這樣站在自己面前,紅著臉,還有些不知所措,偶爾說了兩句就匆匆跑開了,燕衡很驚訝,他和江夏共同的經歷并不多,可這樣的瑣事,他卻還是記得,燕衡眼神溫柔,不禁伸手拍了拍江夏的頭,似乎在拍曾經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小女生。
江夏的心仿佛都被碰了碰,“咚咚”跳得飛快,不禁抬頭看著燕衡,燕衡也看著她,似乎剛才拍她的頭是件很自然的事,可他們曾經真的沒那么熟啊,江夏心里嘀咕著,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燕衡見江夏瞪大了眼,滿眼驚訝,呆呆地看著自己,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什么心事都露了出來,忍不住錯開眼開心地笑了起來。
江夏看著笑得開心地燕衡,嘴角也不禁跟著翹了起來,她喜歡燕衡笑,如果他開心,她好像比他還要開心。
她還是會被這樣的燕衡吸引,燕衡真心笑起來的時候,眉目飛揚,隱隱地有些邪邪的感覺,但又不是痞氣,似乎對周遭的一切都有些不屑,整個人都灑脫了起來,江夏很難形容這種氣質,但她知道,這樣的人,心里必定是不愿被束縛的。
楊翼站在燕衡身后,他看著江夏,燕衡笑起來的時候,江夏整個眼神都隨著他,眼睛里似乎有什么被點亮了,在燕衡眼神看向旁邊的一刻,江夏看著他的眼神里,是毫無保留的愛慕。
這樣溫柔的神情,楊翼卻覺得似乎有些刺眼,他默默地看著江夏,忽然覺得她真是傻,摔了這么多跟斗,還是不記疼,明明得不到的東西,卻還是這么執著,這么多年,他在她心里都沒變過嗎?
真是個傻姑娘!楊翼心里想著——
燕衡收斂了笑,看著江夏,柔聲說道:“你一個人在這邊要好好照顧自己,遇到什么難事就給我打電話,告訴楊翼也行,他在這邊多少能幫你些,不要跟我們客氣。”
江夏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眼眶卻莫名地有些發熱,她不敢看燕衡。
燕衡又打量了一眼江夏,江夏穿著制服,整個人倒顯得有些英氣勃勃,不似她平日里的沉默無聞,可江夏生活里到底是個什么樣子,他是不知道的,應該會很有意思的吧,燕衡心想,他對江夏的了解真的太少了。
燕衡心底仿佛有無限歉意似的,嘆了口氣,“要好好的,知道嗎……”
江夏低著頭,心里有些發酸,小聲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燕衡看了看表,又對江夏說道:“江夏,我馬上就要走了,我有時間會回來看你。”說完又轉身對楊翼囑咐道:“楊翼,等會兒你把江夏送回去。”
楊翼點點頭,笑道:“你放心吧,改天來a城找你。”說完走到江夏身邊,看了一眼低頭不語的江夏。
燕衡看了看兩人,說道:“那我先走了。”說完轉身走了。
江夏在燕衡轉身的那一刻,卻抬起了眼,目光跟隨著他,仿佛只有燕衡看不到她的時候,她才能肆無忌憚地看著他。
她看著燕衡走過街道,過了街口,過紅綠燈的時候,燕衡還小跑了幾步,烈日下的他似乎更有生氣。
他的背影是她極熟悉的,多少次這樣期待他,偷看他,每當他走過窗前,奔向體育場,放學走過學校的廣場,她真的可以一眼在人群中認出他的背影,燕衡對她來說,是最獨特的,猶如一幅畫卷,他的面容身影都似是刻畫在了她的心里,叫她如何忘記?!
江夏此刻并沒有避諱楊翼,只是默默地看著燕衡的背影,看得有些出神,而她身邊的楊翼卻也一反常態,出奇地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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