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我問的不是時間，是長——度——”剛才問問題的男人促狹補充道，一臉曖昧的笑。
在場的人反應過來，不禁轟然大笑，紛紛指著他，又起哄問情侶的男方，“誰問你時間了，問的是你的長度！”
這真是個尷尬又火辣的問題。
在場好多女生都紅了臉，幸好是在夜晚，幸好是這樣一個不羈的露營。
男方臉憋得通紅，囁嚅道：“這個——太隱私了吧？”
“快說快說。”
男方躲躲閃閃地，紅著臉說了句，“大概——應該是18厘米吧？”
“我艸，你還真量過啊！”有男的拍腿驚訝地吐槽，“你是按照亞洲男人標準長的么？”
“不行啊！你要不要跟我進去量一量？”男方來了勁，跟他叫板。
“來就來，我不怕，就是怕你硬不起來！”
眾人不禁笑得東倒西歪，氣氛瞬間推向高潮。
那女方在男方懷里，好像狠狠掐了他的腰一把，男方臉上痛得扭曲，卻只能裝作鎮定，把眾人逗得更開心。
江夏忍笑許久，這時破顏一笑，越笑越忍不住，低著頭偷笑不止。
楊翼瞥了一眼她，見她笑得樂不可支的樣子，心中一柔。
楊翼嘴角也彎了彎，又瞥了一眼江夏，江夏在旁埋著頭，笑得肩膀微抽，似乎不能自抑，楊翼輕笑道：“有那么好笑？”
他喜歡看她自然的笑，江夏眼睛修長，眼尾微翹，平時對他總是笑得很淡，眼睛里仿佛帶不出一點笑意，又像是隔著一層厚厚的紗，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淡又疏離。
可她對著燕衡的時候，卻總是笑得那么開心，柔情似水，眉眼彎彎的樣子直往人心里鉆。
江夏沒笑夠，卻抬頭看著他，眉眼笑意未散，火光印在她眼里，像是落進了璀璨的星辰。
楊翼眼中仿佛看到了春風十里，桃花飄散，他不自覺地笑了，“要不我問兩個？”
“你想逼死人家么？”江夏想象不出楊翼還能問什么問題，可是以楊翼的促狹，能問出什么好來。
楊翼開懷一笑，“人家18厘米呢。”
“猥瑣。”江夏瞪他，楊翼含笑斜睨了她一眼。
一眼卻勾住了他的魂，目似橫波，眉若遠山，膚若凝脂，楊翼心尖都在顫，他從想過有哪個女人能這樣勾住他的心魂。
楊翼望了望天，楊翼啊楊翼！
你不要亂來！
眾人嘻嘻哈哈地圍坐篝火旁，又天南地北地瞎侃了會兒，夜色漸寒，興奮過去，疲乏爬上來，有人打了哈欠，陸陸續續回自己帳篷，收拾睡覺了。
江夏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她和楊翼只有一個帳篷，之前因為想著燕衡會來，她潛意識里一直沒想過這個事。
江夏站在帳篷面前，有點發愁，這個帳篷倒也不是容不下兩個人，問題是她和楊翼兩個人住一個帳篷不合適。
太尷尬了。
楊翼走在她后面，見她一臉糾結地盯著帳篷，當然明白了怎么回事。
楊翼沒問什么，從包里掏出睡袋，往江夏手里一塞，“晚上山里冷，你用這個。”
江夏冷不防被他塞了一包睡袋，訝道：“那你睡什么——”
“不是，這個你自己用吧。”江夏反應過來，把東西又塞回了他手中。
“我又不怕冷，用不用都一樣，你快進去睡吧，明天還要走一天的山路。”楊翼有點不耐煩地把睡袋又塞回她手里。
江夏聽他的意思，仿佛是讓她睡帳篷，“你進去睡吧，我——我套個睡袋，在外面一樣的……”
“你想睡外面？你不怕冷死，不怕有蛇？”楊翼擰著眉頭一連問，仿佛聽到她在講什么天外神話。
江夏也知道自己這樣說很好笑，其他情侶早就鉆進帳篷，帳篷里燈光閃閃，溫馨曖昧，就剩他們兩個像是呆頭鵝一般愣在帳篷外。
可讓她和楊翼睡一個帳篷——雖然她和楊翼也孤男寡女呆過一個晚上，可那時畢竟她和燕衡沒有在一起，她不需要考慮別人的感受，更何況那時的情況也由不得她選擇。
今天又遇到這種情況，江夏一時糾結的很。
“去睡吧，我靠外面休息會兒。”楊翼皺著眉，有點不耐煩地催促她。
江夏沉默了一刻，“這怎么行……”山里寒氣重，這個時候露水已經起來，江夏感覺自己褲腳都染濕了，楊翼要是這樣在外面睡一晚，非感冒不可。
楊翼站在她面前，似乎明白她的猶豫糾結，“你不放心就把睡袋給我，我睡外面一樣的，一晚上很快就湊合過去了。”
楊翼高了江夏快一個頭，此刻低頭看她，清寒冷寂的月色下，楊翼心中竟全是溫柔繾綣。
溫柔鄉是英雄冢，楊翼心里忽然涌出這句話，他楊翼從來沒想過會為一個女人這樣委屈自己，還是一個自己兄弟的女人。
楊翼漸漸皺了眉頭，心里有點酸有點澀，這種酸澀隱秘而晦澀，他不能宣之于口，甚至不能表露半分，他只能退，退到他朋友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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