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難道是過目不忘？這些只是第一周脈，按上面所說，書筆墨韻心法一共兩大周脈，七小環(huán)脈，那就是說一共有九張類似這樣的紙？兩個時辰就是四個小時，倒背如流？這么多字就算寫也得寫一個小時吧？

仿佛感覺到凌云的想法一般，秋云裳緩緩睜開眼輕聲道：“你可以選擇不學(xué)哦……當(dāng)然，你也可以看一看學(xué)了這個內(nèi)功之后有什么效果……比如這樣……”

說罷，秋云裳纖手平伸，也不見她如何動作，凌云感覺四面八方的空氣變了，以秋云裳為中心四面八方涌來一股無法言狀的風(fēng)，說也奇怪，感覺是風(fēng)卻沒有半點風(fēng)聲。

寫得贅述，實際在秋云裳伸手瞬間，本就略有黯淡的房間陡然產(chǎn)生了異變，空間沒有任何征兆地翻涌起大片大片墨色，仿佛一壺墨汁傾倒在空間沿著四面八方傾灑而下，與方才秋云裳手一動瞬間出現(xiàn)的水墨山河象不同，這一次仿佛是想讓莫愁看得清楚一般，墨汁翻騰，一點一點勾勒出一幅幅山河，洋洋飛灑，所過之處無論空間中原來是電視也好書桌也好，墨色仿佛是橡皮擦一般將之抹去，取而代之的一幅波瀾壯闊的水墨山河，而秋云裳就坐在墨河沿岸，凌云則在河對岸。

凌云雙眼幾乎要瞪出眼眶，劇變的天地完全超乎一個正常人的想象之外，這種神乎奇技的改變堪為神跡，人看畫中景，已亦畫中人，就是這種感覺了，何曾想自己有朝一日竟然會成為畫中人？

河中墨浪翻騰，數(shù)塊巨石突出水面，引得水流間產(chǎn)生大大小小漩渦，雖為墨色沾染，卻是無比實在的流動，遠(yuǎn)方巨峰間竟然有數(shù)只大雁人字一行飛掠而去，河邊竹林隨風(fēng)擺動，淡淡墨香撲入鼻端，讓人不禁為之沉迷。

“這……這是……真？”

凌云傻傻地張著嘴，手指下意識地?fù)崦硐峦恋兀晒P尖勾勒出來的地面顯得很是粗糙，但觸手而及卻是實打?qū)嵉耐恋兀踔吝€能感覺到水邊泥地特有的潮濕之感。

“這只是終墨之境的起手式。”

秋云裳看著凌云那副模樣，心下不禁微有得意，臉龐上的堅冰融化了些許，手微微一撤，四方墨色再動，仿佛一幅落在水面上的國畫，被水流一沖，盡化虛無，水墨山河自上而下緩緩流下消失，水跡淡去空間再現(xiàn)，秋云裳仍在沙發(fā)上。

“好好學(xué)吧。”秋云裳小嘴微動，另一句話卻是低不可聞。

“為了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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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這個世界看作星空，那么，其中無數(shù)閃光的星點就是出類拔萃的人物，但是，不論多么雄才偉略的人物，它總有一定的軌跡，如果有人耗費(fèi)了足夠長的時間對這些軌跡作出研究，就會發(fā)現(xiàn)，實際上，這些軌跡都是有跡可循的，這就是我們占星術(shù)與你們東方的占卦之術(shù)不同的地方，當(dāng)然，我不否認(rèn)，你們的先天卦數(shù)與后天卦術(shù)實在太過玄異，要比我的占星術(shù)高出許多，不過……”

頭戴斗篷的男子如同一名中世紀(jì)的祭司一般，只有斗篷一角露出一些淡金發(fā)絲。

“你們東方有一句話叫術(shù)業(yè)有專攻，很有道理，如果說八卦術(shù)數(shù)是以因果層面來占卜的話，那我們就是通過命星來占卜的，彼此道不同，所以，如閣下所說目標(biāo)受天機(jī)干擾，無法占測行蹤，對我來說，卻不盡然。”

他對著吳老頭、沙狼和金絲眼鏡微微點頭，依稀能看到他在笑。

當(dāng)然，是善意的。

他抬手取出他僅存的那枚水晶球，斗篷下的嘴角有些肉痛地抽了抽。

“所以，來試試看吧，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小家伙的蹤跡。”

和一般的占星師不同，斗篷男子的動作非常簡潔明了，他抬頭看著星空，漸漸地，周身浮起一種玄奧的氣息。

明明站在那里，一眼看去卻能讓人忽視，就如同這個人溶為了世界的背影里頭，成為其中一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景物一般。如果此時有人能看到他的眼眸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他的那對慘白的眸子間緩慢地閃過縷縷星跡。

仿佛無數(shù)星辰在其中閃耀，瑰麗非常。

漸漸地，星辰消散，留下數(shù)枚閃著黯淡光芒的孤獨星辰，斗篷男子緩緩低頭，抬手覆上水晶球。原本在夜色下沒有半分光澤的水晶球在這一刻，倏然綻出一片柔和的白光，仿佛一個節(jié)能燈一般。

吳老頭顯然是第一次見到西洋異術(shù)，頗為好奇地觀察著水晶球，沙狼則倚著樹墩，兩眼看天，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或許……斗篷男那一句話觸動了他吧。

他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星，當(dāng)失去生命后，命星就會隨之黯淡。

那么，這漫天星辰，哪一顆……是她？

金絲眼鏡雙手抱胸，瞇著眼睛看著水晶球，眼角余光時不時就落到這個不請自來，開口要合作的斗篷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