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嫁給他了,是嗎?”容崢死寂了心突然又活躍起來,把手中的茶杯放下,盡量平復內心的波動,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這件事江拂無法對旁人說,更不能對何繡云說。雖說她們倆從小一起長大,名義上是主仆,但還是有些姐妹情誼在的。可何繡云心向著顧錦書,根本不會理解自己。
對于盛寧王,大概是因為他是容崢的弟弟,她反而對他開的了口,覺得他是個很好的宣泄口。
江拂吃點心前已經將面紗摘掉,露出清麗容顏,螓首蛾眉,風姿綽約,神態有幾分落寞,悒悒不樂,聲音低低地,沒有任何情緒,“我不想嫁。”
以前為了復國,她臥薪嘗膽,機關算盡,不惜算計利用容崢,才登上地位。可她當了女帝后,反而覺得并沒有想象中的暢快。如今不過是換了一個不一樣的枷鎖落在她身上,以前是復國,現在是興國。
她這輩子注定都要為了楚晉嘔心瀝血,殫精竭慮。
可誰又真的知道,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不是喜歡他嗎?為什么不想嫁?”容崢以前一直認為她對顧錦書一往情深,自己對她強取豪奪,拆散了她與顧錦書,她是恨他的。
可她現在居然說,她不想嫁給顧錦書?為什么?這不是她從小到大的心愿嗎?
“兒時,我與他青梅竹馬,感情很好,想著以后要和他一直在一起。國破家亡后,我被冠了個北岳公主的可笑頭銜,圈禁在皇宮里。他也對我不離不棄,還說以后當將軍立下戰功后,就向北岳老皇帝求娶我。我嫁到國公府后,以后就不會再受委屈了。”
江拂吃著甜膩的點心,也不知怎么,居然嘗出了一絲苦味,說:“可惜,在我及第那年,我被指婚給了容崢。他在邊疆打仗,沒來得及回來。等他回來時,我已經身披大紅嫁衣,坐著花轎被抬進了譽王府。”
容崢聽著她的話,回想起從前的那些時光,心里有些悵然。不過他不明白,她說這些,和她不想嫁給顧錦書有什么關系?
“起初我不想嫁給顧錦書,是因為我覺得,我嫁過人,配不上他。”
“胡說八道。”容崢的反應很大,還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說:“就算配不上,也不是你配不上他,是他配不上你。”
他家阿拂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配誰都配得上。
江拂聽到他如此說,自嘲地笑了一聲。在這個世上,自己最配不上的人,便是容崢。最虧欠的人,也是他。
看著她失落的神態,容崢攥緊手,問:“你……到底為什么不想嫁給顧錦書?”
“因為……”
這時,窗外突然燃放起煙花,一朵朵絢麗多姿的煙花在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綻放,江拂下意識地看過去,眼中流光溢彩,她呢喃:“我喜歡容崢。”
外面燃放煙花的聲音太大,以至于容崢只能看見她的嘴在動,似乎是在說話,卻聽不到她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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