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對我的恐懼戰(zhàn)勝了對元首的恐懼？”小丑西斯一只手松了松黑色的領(lǐng)帶，“我的父親是一位藝術(shù)家，他從小就告訴我，我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作品.而我繼承了他的遺志，我也立志成為一位偉大的藝術(shù)家，他.喜歡雕刻人的身體，那么我就要雕刻人的靈魂”

這一段突如其來的獨白，讓整個機艙陷入了深沉的寂靜，像是進入了真空，聲音無法傳遞一般，只有小丑西斯那興奮中帶著不幸的詭異聲音在回蕩，他一字一句的音調(diào)間歇里充斥著叫人不寒而栗的刺耳感覺，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我們是去助興的！所以.你們實在太嚴肅了！”

“whysoserious?”西斯舉起雙手，像是好奇一般的回頭看了看坐在他身側(cè)和身后帶著防毒面具的十多個人。

于是機艙里的防毒面具們都搖頭晃腦著發(fā)出了一聲聲做作的假笑

成默在沒有到俄羅斯的時候，對于“戰(zhàn)斗民族”這樣的稱號是將信將疑的，覺得有些過分的夸大，在他到達莫斯科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到有些荒謬。

在俄羅斯，關(guān)于“一個俄羅斯大媽抵五個美國大兵”的傳說是真實的，成默和謝旻韞乘坐地鐵的時候，看見幾個古惑仔一樣的年輕人在車廂里又唱又跳，又抽煙又鬧騰，結(jié)果一個膀大腰圓的大媽走過去只說了一句：“能好好坐下來不？”幾個古惑仔一下就老實了。

另外關(guān)于俄羅斯航空的事情也是真實的，和其他公司飛機平緩上升平緩降落完全不一樣，俄羅斯飛行員駕駛的民航幾乎是直上直下，讓你能夠深切的感受到來自萬有引力的生拉硬拽，于是在飛機平穩(wěn)降落的時候全心全意的鼓掌，感謝機組人員的不殺之恩。

但這些眾所周知的事情，似乎并不能完整的描繪戰(zhàn)斗民族的彪悍，更像是一個調(diào)侃，但在這一刻成默深深體會到了什么叫做“彪悍”。

在明知道對方手里有槍，空間又如此狹窄的情況下，對方居然敢打開門就強上，并且在死了一個人的情況下還不縮回去，而是繼續(xù)不管不顧的朝里面沖，這簡直腦殘魯莽到不可思議

也許這就是俄羅斯的種族技能——狂戰(zhàn)士。

就在謝旻韞用并不標準的莫桑比克射擊法射殺一人之后，對方并沒有像成默想的那樣躲在門后開槍還擊，而是開著槍繼續(xù)往里面沖，不過燈被關(guān)掉了，視野不佳，所有的子彈全都打在了瓦魯耶夫的尸體上。

幸好地勢對他們實在很有利，包間的門只能容的下一個人通過，所以外面的野狼幫的人并沒有能夠蜂擁進來，于是第二個人再一次成為了謝旻韞的活靶子。

兩個人倒地似乎對外面的俄羅斯人并沒有什么影響，第三個人依舊在無所畏懼的朝里面沖，不過火力猛的令人心驚膽顫，ak-74m在列車忽明忽暗的空間里點亮了燦爛的火舌，槍聲大作，甚至蓋過了列車的疾馳聲。

ak-74m尖銳的鳴叫像是聲波做成的長矛，穿透了列車上所有其他的噪聲。

車窗玻璃瞬間破碎，子彈沒入墻壁的激起碎屑亂飛，打在鋼板上的脆響，礦泉水瓶被擊穿時的悶哼讓十六號車廂亂了套，所有房間里的人都沖了出來，大聲的詢問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而站在門口扣動ak-74m扳機的俄羅斯黑幫份子，被謝旻韞又擊中了腿，不過這下對方也學聰明了，強行沒有跪倒在地，扒住了門框向后倒去，嘴里用俄語大喊著：“在床下面，在床下面！”

這么快就被發(fā)現(xiàn)位置顯然出乎成默和謝旻韞的預料，值得慶幸是，雖說被發(fā)現(xiàn)了位置，但對方向后倒的動作也阻止了后面的人沖進來。

槍聲停歇，空氣忽然沉默了下來，不停朝車廂里灌的冷風吹散了血腥味以及金屬彈殼散發(fā)的硝煙味道

斷腿的黑幫份子在車廂里呻吟，外面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腳步聲雜亂，無數(shù)的人在朝這邊匯集，在詢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車廂外面還剩下的兩個黑幫份子見16號車廂里的局勢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于是沒有繼續(xù)在沖，守在門口拿著對講機大聲喊道：“十六號車廂，十六號車廂，我們檢查可疑人物的時候遭遇槍戰(zhàn)，瓦魯耶夫先生情況不明，另外還犧牲了兩個兄弟.”

謝旻韞乘機換了彈夾，并用中文說道：“子彈還有12發(fā).你那里跟李叔叔聯(lián)系的怎么樣了？”

“沒問題，對方過來了，還堅持一下就好.”躲在自己床下的成默淡定的說道，離他能激活載體還有十秒，加上載體激活需要一分鐘，就是一分十五秒。

見對方?jīng)]有繼續(xù)開槍，也沒有繼續(xù)強行往里面沖，看樣子能熬過這一分十五秒了。

謝旻韞聽見成默聲音很冷靜，并且說對方已經(jīng)過來了，稍稍松了口氣，但向著門口望去的時候，就看見了倒在地下的俄羅斯人睜大的眼睛，死死的看著她，開始一心想著一定要打準，于是視線自動忽略了尸體，這一刻謝旻韞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殺死了兩個人，頓時冷汗直冒，腹部痙攣，差點嘔吐了出來。

謝旻韞干嘔了幾下，然后咳嗽了幾聲，對成默說道：“這是我人生中最可怕的一次旅行了原來覺得小說和電影里的那些諜戰(zhàn)情節(jié)既刺激又浪漫，沒想到真實經(jīng)歷后才發(fā)現(xiàn)，這些在現(xiàn)實中是如此殘忍.”

“我覺得沒必要去想這個問題，想多了你會發(fā)現(xiàn)人性中更多的冷漠和無情，并且對于這些已經(jīng)犯下累累罪行的人來說，結(jié)束他們的生命，是賜予他們解脫。”

雖然成默近在尺咫，可他的聲音似乎異常遙遠，謝旻韞不敢轉(zhuǎn)頭去看他，她怕忽然又有人沖進來，她在想李叔叔的人怎么還不來，她在想回到家以后她一定會更加感恩生活，她在想要是能被他握著手也不是那么糟糕的事情，她還在想剛才到底是誰對誰先開口說話

只是怎么想，也想起不來了，總而言之，那就算成默輸了，他是胖豬。

謝旻韞在胡思亂想，她明白這樣的時刻不該胡思亂想，可她腦海里各種想法在亂竄，止都止不住，但這一切都不會妨礙當有人出現(xiàn)在門口的時候，她精準的射擊。這一點謝旻韞清楚，她在射擊上面的天賦相當不錯，她移動靶能打到559環(huán)，要知道奧運冠軍也就590環(huán)左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