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萌 芽

自趙易安和伍氏住過來后我府上難得清靜的日子算是到頭了，每日就聽見伍氏與靈瑜閑擺家常，三句不離無后為大這般的話，靈瑜也是臉紅了又紅。而洲之更是變著法的做好吃的，與趙易安聊著這時局，我拿著扇子站在一旁就是活生生的不務(wù)正業(yè)紈绔子弟。而袁致知道趙易安與我住之后三天兩頭的跑過來蹭吃蹭喝，每當(dāng)這時候我就拉著靈瑜去土地家，次數(shù)多了就有一種自己被趕出來的錯覺。靈瑜見我郁悶便問我為何如此，我擺擺頭說不善于表達(dá)這類的情感，總覺著太過熱絡(luò)的話就會有了牽掛，滿出來的情感過后總是會淡，一開始便淡如水以后自己會好過一些，靈瑜沒有說話只是將握著的手緊了緊。

這日，我與靈瑜從土地那酒足飯飽的出來往府上走，一股濃烈的妖氣從旁邊過路的一個臉色煞白的年輕人身上散出來，我斜眼看著他過去，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疑惑朝我看了一眼便加快了步子。靈瑜想雖是換了仙身但靈識還在想必也是感受到了那股妖氣皺著眉頭說：“這人不知是妖族的何人竟進了這廣陵城，怕這城鎮(zhèn)又要起禍端了。”，本來我這凡人的身軀使些小法術(shù)還好使，但真要和妖魔兩族的動手怕也是要吃虧，于是決心不管拉著靈瑜繼續(xù)往回走說：“凡間的更迭本就伴隨著這妖魔的橫生，先靜觀其變吧。”。靈瑜只點點頭便不再言語，回到家中不知道誰請了個戲班子在家唱，洲之陪著趙易安、伍氏正坐著聽?wèi)颍粗@其樂融融的景象我心裏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子房見我和靈瑜回來熱絡(luò)的跑過來說：“袁公子說上次老爺壽辰?jīng)]能去賀壽，今兒特地請了戲班來給老爺夫人高興高興。”，我點點頭看了看四周問道：“袁致人呢？”。子房招呼個丫鬟將我的軟墊拿出來放在伍氏旁邊的凳子上，我趕緊說：“我不聽?wèi)颍闩闼麄兙托辛恕！保娢倚那椴⒉缓帽阒苯诱f：“袁公子接到府上的消息說是修金巷的人不知是被下藥還是怎的全都昏了過去，縣衙帶人過去查看，知府老爺叫袁公子也趕過去看看。”，我眉頭一皺問道：“可接到消息有誰喪了嗎？”，子房搖搖頭說：“就是怪在此處，整個巷子的人都昏了，但誰的身上都沒傷，過了會兒自己便醒了。”。我點點頭就準(zhǔn)備回屋，他拉著我說好奇的說：“公子不去看看嗎？”，我盯著他說：“記住，我們只是商賈人家，這事就留給衙門的人查就行了。”，他聽完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倒是趙易安和洲之聽見我的話回頭看了看我。

雖然嘴上這么對子房說，但我與靈瑜回屋后還是將土地叫了出來，土地見著我一個勁的問我。我撫額對他說：“你說你身為一方土地，這城裏誰進誰出，哪個是仙哪個是妖你當(dāng)是比我清楚啊，怎的如今你倒問起我來了。”，他眨巴眼睛撐著拐杖像要哭了似的說：“也不知辦這事的人究竟是何人，竟沒留下一絲氣息，許是我靈力弱探不出來，只能勞煩上仙幫幫忙了。”。靈瑜見他這般便說：“你可知城內(nèi)近來可有妖氣濃烈的人？”，土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說：“昨日在城裏我確實察覺到一股妖氣，只一瞬，我以為是妖族落單的小妖過路便沒在意，剛仙子一提醒，好像今天我也感覺到了，但也只有一瞬，莫非這事跟妖族有關(guān)？”。我喝著茶想了想，這城未大概現(xiàn)在也沒那個征服三界的心思，從小他便覺得凡人太弱小不值一提也沒興趣對凡人出手，這事定不是他做的。只是這妖族的人確實是在這城中，妖氣如此濃烈怕也是在妖族說得上話的角色。自從洲之來到這廣陵城好像打破了原來所有的平靜，我這么討厭麻煩的人好不容易有個清靜的日子卻又被他打擾了，也不知這件事到底是沖誰來的，沖我？還是沖他？想到此處心中對他的厭煩就又深上一些，一股邪火在心中慢慢滋長起來，靈瑜見我沈著臉不說話便拍了拍我的手問道：“仙君這是怎么了？”，我搖搖頭然后對土地說：“這事也指不定是誰的惡作劇，也沒人受傷，本來這凡間的人君也是幼年，外邦也時有進出，也許是人為也不一定。”。土地聽我這一說便知道我在搪塞他，真要是人為他定會知曉，若他這一方土地不知那只能是靈力為之的，反正也沒個傷亡，廣陵城現(xiàn)在有仙君仙子在這他倒是放心的很，借著我的話便說：“仙君既是這么說那我就放心了。”，說完我擺擺手他便鉆了去。

土地走后靈瑜撐著下巴若有所思的看著我說：“不知為何今日的仙君甚是奇怪。”，我放下唇邊的茶說：“可是覺得我對此時不甚上心不是我的作風(fēng)？”，她點點頭接著說：“說是不甚上心，但越是如此到顯得你對此事有些慎重。”。我輕笑一聲將她攬入懷中說：“許是過慣了這安穩(wěn)的日子，不想被打擾吧。”，她吃吃的笑著回答：“可是害怕？”，我埋下頭悶聲說：“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她疑惑的看了看我，點頭不再追問。

第二日又如昨日一般洲之一大早就做好了早餐讓丫鬟送進來，趙易安一大早也不知道哪來的閑心居然跑去修金巷去逛了一圈，我打著哈欠也如往日一般將這端進來的吃的原封不動叫人給端了下去。伍氏找了個游方郎中來府上給靈瑜把脈，開了一堆的方子又裝模作樣的算了一卦將她哄得高高興興的。我走到院子裏逗弄著袁致給我送來的雀兒，洲之不知何時來到我旁邊說：“上神可是喜歡？”，我冷笑一聲說：“佑圣真君說笑了，我喜不喜歡皆與你無關(guān)。”，他略顯尷尬的看著我說：“我只是想對上神好。”，我嘆了口氣看著他說：“好？你是以洲之的身份對我好還是越干，你口口聲聲說你不是越干，但這些日子你做的這些東西可都是越干會的，也許你自己沒有察覺，但你現(xiàn)在正在慢慢的變回他，真正的佑圣真君。我如今能這么平和的與你交談只是因為你還是洲之，待有一天你完全與你的魂魄融為一體，那我們才能真正將以前拿出來解決。”，他雖然覺醒時間尚淺，但也明白我所說句句屬實，或者他自己也在疑惑自己對原本沒有經(jīng)歷的事情那種熟悉感。見他不言我便拿了鳥籠回內(nèi)院，臨走他對我輕聲說：“我被這些不屬于我東西快折磨瘋了，我能感受能想起，也可以說這些都是我參與的，我想要彌補，但在我真正的記憶裏你還是那個救我小師叔的宿莽上神，我也不是佑圣真君越干。”，我沒有回頭繼續(xù)往前走，然后停了一步說：“折磨的不止是你。”。說完便不再停留，這一天沒有再發(fā)生其他的事，只是子房嘟囔了一句說柳公子早上在院中獨自蹲著哭了許久怕是思鄉(xiāng)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