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還有點事, 通訊先掛了。’衛清漪按在了手環某處。
‘註意……安全。’
堇湖森林的領地裏，傅嶼看著手環，微微抿唇。
斷掉跟傅嶼的精神力通訊后, 衛清漪跟在那人后面進到地下室。
進去后衛清漪才發現這不是地下室，而是一處地牢。
狹窄又陰暗的地牢中關著不少異能者。
每個地牢房間裏都有一棵一米多高的異變木棉樹, 樹枝扎進這些人的心臟處，暗紅色的樹枝中仿佛有血液在流動。
不對！
衛清漪很快察覺到，這些只有一米多高的異變木棉樹都是分枝, 并不是獨立的，而是從一根粗壯的樹根上長出來的。
那些面色慘白, 神色麻木的異能者中，衛清漪還看到幾個有些眼熟的面孔，都是在路焱身邊見到過的。
這些應該就是那些離開基地后“神秘失蹤”的人了, 他們現在都成了異變木棉樹的“血包”。
衛清漪眸色越來越冷，眼底仿佛有冰霜凝結。
地牢中濕度在緩緩增加，走在前面那人并未察覺到不對, 因為地牢中本就非常潮濕, 一些地方甚至還長出了青苔。
那人更沒有註意到，地牢中長出的那些青苔顏色在緩緩加深, 像是有人往上又涂抹了些綠色。
跟著那人繼續往裏走，衛清漪發現越后面, 那些異變小木棉樹長得越好，樹上漸漸出現花苞，到后面兩側地牢房間裏的異變小木棉樹上長著的木棉花全部綻放。
鮮紅如血的花朵，艷麗中透著幾分詭異。
衛清漪看到徐立志站在一間地牢前。
徐立志旁邊還站著個男人, 那人被徐立志擋著, 看不到臉。
從衣服和身形來看, 這人并不是先前基地外遇到的徐立志那一行人中的任何一個。
兩人正在對話，被擋著那人難聽而陰沈的粗啞嗓音讓衛清漪想起了一個人。
“紅棉基地是母樹的地盤，安市王派這么多喪尸群過來是想撕毀合約么？”徐立志掌心冒出一朵猙獰的木棉花，這朵木棉花裏沒有花蕊，有的是呈圈狀排布的利齒。
木棉花中的利齒沖著那人張合著，仿佛隨時有可能一口咬上去。
另外一人語氣陰森又透著幾分高高在上的說道：“王是看你們這邊進度太慢，讓族人們來幫幫你們。
區區一個人類基地花了這么久都還沒拿下，還有那個該死的改命者也沒找到，這讓王很懷疑你們究竟有沒有實力跟他合作。”
徐立志聞言沒有繼續爭辯，而是微微抬頭看向某處，神色恭敬甚至有些狂熱，眼神有片刻的失焦，像是虔誠的信徒在聆聽來自神的啟示。
片刻后，他對那人說道：“母樹讓我轉告你們，祂在這裏等著安市王過來，到時候讓你們親眼看看祂究竟有沒有實力。”
“……拭目以待。”皮膚略顯青白的干瘦男人陰惻惻的回道。
對視間仿佛有火花迸現。
要是眼神能殺人，他們恐怕已經把站在自己對面的殺了千百遍了。
聽到兩人對話的衛清漪眸色微沈。
“母樹”“安市王”這兩個詞，前者讓她想到了徐立志等人腦袋裏的木棉花，地牢房間裏的異變小木棉樹，以及紅棉基地附近那片有個非法異變生物的嗜血木棉嶺。
后者則是讓衛清漪想到了如今已經從系統地圖上消失的安市非法異變生物。
從兩人的話不難猜出這個安市王就是安市的那個喪尸王。
但讓衛清漪震驚的是異變木棉樹居然和喪尸王有合作！
哪怕從兩人剛剛的話來看合作雙方現在似乎是已經鬧翻了，甚至還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
再結合非法異變生物的特性和無歸海域先前消失那個非法異變生物標註區域，衛清漪從兩人剛剛火藥味有點濃的話裏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異變木棉樹和喪尸王恐怕是都想吞噬對方來增強自己的實力。
可是，異變生物就算等級升高后擁有自我意識，學會思考怎么更好捕食，吃到更多人類血肉，合作卻是從未出現在異變生物之間的。
喪尸中，高級喪尸壓制低級喪尸，對等級比自己低的喪尸有支配權，而低級喪尸也會遵循本能臣服于等級高于自己的喪尸。
壓制、支配、臣服等都會出現在喪尸之中，唯獨沒有合作。
哪怕有喪尸成群去圍攻人類或其他變異生物，那也不是源于合作，而是源于食物的吸引，它們還會在過程中對同等級或等級低于自己的下手。
當然，這種情況更多出現在沒有高級喪尸壓制，單純因食物而聚攏到一起的喪尸群裏。
而那些異變動植物同樣如此，就算是同種類，它們也會本能的廝殺，吞噬同胞增強自身，占領一方土地并殺掉所有外來者。
喪尸和異變動植物中更加不存在合作。
準確來說，這些生物的字典裏就沒有合作這兩個字。
哪怕是衛清漪先前在黑鱗河岸碰到的異變螃蟹和異變蘆葦，表面看上去它們是在合作吞噬變異黑錦鯉，實際上河底有不少異變小螃蟹的殘骸，異變蘆葦的根須上也有不少螃蟹留下的傷痕。
那么為什么異變木棉樹和喪尸王會合作？
就算這合作在目前看來岌岌可危，也不可否認它存在過。
是因為兩者身上的那枚非法系統碎片，還是——
衛清漪想到了那個聲音粗啞陰森的男人提到的“改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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