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拇指還摁在語音鍵上，夏油杰楞在原處，被從天而降的五條悟撲了個滿懷。
雙臂緩緩抬起，在難以置信的遲疑中，回抱了他。
“怎么……”
夏油杰張張口，轉念又不打算問了。他收緊臂彎，臉頰貼蹭五條悟的后頸。靠近脖頸處的短發很扎，刺刺的觸感幫他確認了這是真實的。
這個胡來的家伙真的過來了。
此刻就在他的懷抱中。
奶香飄散入鼻，夏油杰深深吸氣，像是嘆息：“悟……”
混著清酒氣味的花香氤氳山林，五條悟摟著夏油杰的脖子，嗅了嗅，說：“杰，你這樣會把我熏醉的。”
夏油杰悶聲笑，收斂了不由自主釋放的信息素。
“醉了正好，拐跑。”
山下燈火幢幢，如同水面的粼粼波光，與夜空的浩瀚星光相映，又在遙遠的天際交接。
小樽靠北，比東京氣溫低。夏油杰扛熱抗凍，棉t襯衫，沒穿外套，五條悟興起過來，一件單衣。夏油杰便一手攬著他的肩，并排坐在山頂看夜景。
五條悟這陣子睡不好，本來就五感敏銳，煩心事壓著更難安眠，即使睡著也覺得耳邊是嗡嗡的談話聲，眼前是混亂的人和景。
這裏很靜。
靜得能聽見兩人此起彼伏的心跳。
“照片很好看。”五條悟語調困乏，含糊地說：“我有點想看看……”
“我很想你。”
夏油杰坦白地說。
五條悟一怔，轉臉望向夏油杰。
夏油杰正在看他，嘴角噙著笑，眼眸映著遠處細碎的橘黃燈光，像幽暗深谷中的螢火，內斂而深情。
他好像從沒仔細觀察過夏油杰的五官。杰身材好得過分，讓人忽視了他的臉。
夏油杰同時擁有硬朗的外表和溫柔的眉眼，恰到好處，一點都不沖突。他眼型細長，眼尾的睫毛長而微垂，眼瞳被半遮著，格外深邃。
不熟悉的人會覺得夏油杰冷峻，尤其不笑的時候，亦正亦邪。可是瞇眼笑起來卻是友善溫柔的。
“杰，”五條悟像是陷進了那深谷，目光微動，被攝魂似的，呆楞楞說：“你真好看。”
夏油杰捏住了他的下巴，慢慢靠近，鼻息交錯間輕輕吻住五條悟的唇。
米仔蘭花香襲人，浸著濃郁的清酒香，包裹了五條悟。醉意上涌，五條悟在纏綿漸深的長吻中忘了怎么呼吸。
他感到昏沈，像是快要窒息。
本能地，他抬手去推夏油杰，夏油杰松開了他的下頜，抓住推過來的手。
“不行……”五條悟的抗議被堵在喉間，更像含糊不清的呻//吟，“杰……”
他懷疑夏油杰要謀殺親o，手段是讓他缺氧。這個懷疑沒被證實，嫌疑人大概良心發現，終于結束了這個吻。
“說誰不行？”夏油杰抓著他的手送到唇邊，親了一下他的內腕，“嗯？”
五條悟現在格外敏感，手腕內側立即觸電似的一陣顫栗，那電流順著手臂內側往上爬，連心尖都跟著陣陣酥麻。
“杰，你是不是談過戀愛？”臉頰很燙，五條悟覺得沒面子，小聲嘟囔，“怎么這么會。”
“沒有。”
夏油杰無聲地笑起來，指腹摩挲五條悟內腕的嫩肉，“天地良心。”
指腹不似唇瓣柔軟，帶點薄繭，又是另一種觸感。揉著腕口，很癢。
“那你之前說有過喜歡的人……”
“是你，”夏油杰輕輕一拉，把人帶進懷裏，“從小到大都是你。”
“可，可是……”
五條悟失重一歪。
夏油杰抱著他躺到地上。
五條悟趴在他身上，揚起頭還在“可是”，被夏油杰摸著后腦勺摁回胸口：“沒有可是，就是你，一直是你。”
他說不過夏油杰。這家伙情話一套一套的，語氣還真摯得要命。五條悟安靜下來，乖乖伏著數夏油杰的心跳聲。
過了一會，竟然聽見由遠及近的交談聲。春天氣溫適宜，附近的居民來山裏露營了。
兩人都不想動，但人聲已經越來越近。
“有人來了。”五條悟不高興地說。
“由暗而生，暗中至暗……”
夏油杰居然落了帳，把兩人籠罩其中。
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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