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利個頭不高,貌不驚人,放在人群里絕對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個。但這個人卻是近來普瓦圖乃至熱那亞行省上流社會中談論最多的一個人。
當然,他要排在肖恩之后。
普瓦圖人起初提到肖恩,都說那是一個幸運兒,子爵的爵位掉到他的頭上,這其中不乏嫉妒之心,以致肖恩種種“失禮無教養(yǎng)”的行為都成為人們飯后的談資。
再后來,城里的紳士們則等著看肖恩的笑話——這個鄉(xiāng)下傻爵爺竟然要靠一己之力養(yǎng)活了那么多災民。
至于現(xiàn)在嘛,紳士們則熱衷于探討康納利子爵到底有多少錢。
戴利局長現(xiàn)在也很有名,熱那亞人甚至到了聞之色變的地步,要不是因為大地震和海嘯的緣故,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被他請去吃牢飯。
如果能夠,沒有人想與他碰上一面,最好永不相見。
正因為如此,戴利局長本人在公眾面前很低調,在肖恩面前也是如此。
肖恩陪著他參觀了災民們安置的場所,局長大人自稱是代表總督來視察,并且?guī)砹艘慌Z食,盡管數(shù)量很可憐,但蚊子小也是肉,肖恩不能將其拒之門外。
“人人都說洛基山子爵治下的災民,欣欣向榮,治安穩(wěn)定,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都是大人的功勞。”戴利笑著說道。
面對戴利的恭維,肖恩笑道“民眾的要求并不高,只要能有一口飯吃就行,我所要做的更多的,就是不要讓他們無所事事。”
肖恩的輕描淡寫,卻讓戴利微微發(fā)愣,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但愿意去做的卻極少。
“前面是一所學校?”戴利聽到前面?zhèn)鱽砝收b聲。
越過幾排木屋,在一片草地上,一群小孩正跟著蘿絲-科蒂認字。
今天風和日麗,熱那亞的春天來的很早,暖風和煦,就要到了一年當中最美好的季節(jié)。
蘿絲俏麗的身姿,令人賞心悅目。
她今天沒有戴帽子,一頭柔軟的栗色卷發(fā)用發(fā)夾簡單地綰在腦后,稍顯保守的衣裙也掩蓋不住她那如白天鵝般的脖子。再加上她那精致的臉龐和活潑靈動的眼神,如出水芙蓉般美麗動人。
她的服飾和簡約率性的打扮,總是令肖恩注目,因為這跟時人的裝扮簡直是不同世界的人,依肖恩的觀點,她至少領先了一百年。
他敢打賭,蘿絲沒有穿那種突出細腰的緊身胸衣。
如同肖恩所知道的纏足,這是一種這個世界對女性美的病態(tài)追求,從少女時代就開始使用這種束帶,會有可能使還未長成的骨骼嚴重變形,甚至使內(nèi)臟發(fā)生可怕的位移。
盡管總有人喜歡對她指指點點,但她顯然也是個性格堅定的姑娘,依然我行我素。
戴利的目光則看了一眼坐在離蘿絲最近的一名女孩身上。
八歲的伊雷娜-弗恩看上去已經(jīng)恢復了天真爛漫的狀態(tài),她專注地跟著蘿絲朗讀單詞,渾然不知身后的變化。
對于戴利來的真正目的,肖恩不知道,但至少不是為了親自送那省的可憐的糧食。
既然他不說,肖恩當然不會追問。
出乎肖恩的意料,戴利壓根沒有提及有關伊雷娜-弗恩曾被當作嗜血者的事情,他轉了一圈,又隨肖恩回到了玫瑰園。
回到那株大榕樹下,戴利的神情變的嚴肅起來。
“子爵大人,現(xiàn)在形勢很糟糕!”
(呵呵,讀者們就不要跟老肖計較為什么是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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