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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恨（1 / 3）

一夜下來，柳仕芳深感駭然，他從未想到自己竟能如此殘暴，看看倒在地上兀自慟哭的小凡，他暗罵了自己一聲畜生。

可轉(zhuǎn)念一想，也不能全怪自己啊。

小凡不知為何，這一夜竟是極不識趣的，一開始便說什么遲早令他不得好死，吃了苦頭卻沒半點軟語，謾罵詛咒就從未停過，身體的掙扎反抗就更讓人搓火。

柳仕芳心裏的魔鬼，是被小凡牽引出來的。

可小凡也真是奇怪，直到柳仕芳將他折騰得遍體鱗傷，尤其是那幽密處，已然潰爛血污，臨近了天亮，他才終于求饒乞憐。

看著蜷縮著身子抽抽搭搭的小凡，柳仕芳于心不忍，俯身上前，欲將他扶起。

卻聽小凡失聲驚叫，抱住近旁的柱子抖若篩糠，淚汪汪地大眼睛驚恐地盯住他，怯生生地哭求：

“哥、哥哥……不要再……我、我受不了……放過我……好疼……好疼啊……”

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直戳柳仕芳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忙寬慰道：

“別怕，我……我不會再碰你，待會兒你帶些藥回去，好生將養(yǎng)著，等你傷好了，我們再……呃，你明白吧？”

門被推開，小凡才一進屋便支撐不住，癱倒在地上。

小順子正坐在床邊照料昏迷的白朗，瞥眼看去，見小凡一身血污衣冠不整，便想到他必是行了一整夜的齷齪事，心下厭鄙不堪，一撇嘴，扭頭視若無睹。

小凡兀自粗喘調(diào)息，開口求道：“勞煩……扶我起來……”

卻良久未聞動靜，抬眼看去，正見小順子乜斜過來，鼻子裏哼了一聲，又扭回頭去。

小凡頓感氣惱，繼而又苦笑一聲，掙扎了半晌才起身，顫巍巍走到小順子的床上，癱倒上去。

他整個人都似脫了骨一般癱軟，卻又奮力舉起右手，那手中握了一個瓷瓶。

“小順，快些給白朗上藥。”

小順子蹙眉看去，頓時恍然，忙上前接過瓷瓶，這才細細打量小凡渾身的傷，深感慚愧。

“這……你傷得很重吧？我也、給你上些藥吧。”

小凡輕笑，閉起眼睛，微微搖了搖頭。

“這藥不多，快些給白朗用吧，我的傷……”小凡抿緊嘴唇，說不下去。

想到昨夜種種屈辱折磨，他拼力自控，卻也忍不住通紅了眼眶。

旋即別過頭去，掩面搪塞：“我本就是下賤出身，這點兒傷不算什么，將養(yǎng)幾日便好。”

隨后的幾日，柳仕芳都未再為難小凡，反而是一日三餐加了不少好吃食，還每隔一日便送一瓶金瘡藥來。

而小凡，將最補身子的膳食悉數(shù)給了白朗，那些金瘡藥，也未有一支一末用在自己身上。

五日過后，白朗終于能起身走動，小凡反而纏綿病榻，燒紅了臉頰。

那夜，小順子總算能睡個安穩(wěn)覺，躺在白朗身邊，發(fā)出沈穩(wěn)的鼾聲。

小凡在那鼾聲中，迷迷糊糊地睡著。

忽而感到一陣溫?zé)岬谋窍ⅲ》渤粤Φ乇犻_眼睛，那一刻，他只覺自己是在做夢，深夜裏做著白日夢。

白朗沖一臉驚詫的小凡笑了笑，將身上披著的單衣揭下，蓋在小凡身上。

小凡怔楞著看了他許久，忽而誠惶誠恐地起身，又被白朗按回床榻。

“你起身做甚？”白朗的語氣有些責(zé)備。

可聽在小凡耳中，卻是溫柔無比。

他便在這片溫柔中，忍不住幽泣。

“你……你哭什么？”

不問還好，一問便讓小凡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他是在關(guān)心自己啊，終于被他溫柔對待了一回啊！

白朗很快便也明白了小凡心意，一時有些尷尬，繼而又無奈地嘆息，眼睛看向別處，幽幽道：“我越是長大，就越是覺得，人性太過覆雜，好人，壞人，哪裏是能分得清楚？”

轉(zhuǎn)頭看回小凡，竟是情不自禁地垂憐，一只手伸了出去，捧起小凡的臉，溫柔地撫.摸。